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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庄周梦蝶（第1页）

青铜树心绽放的刹那，三千盏魂灯照亮归墟。

林秋在光晕中看到无数个自己：有布衣樵夫在悬崖采药的，有锦衣公子在画舫抚琴的，甚至有个自己身披龙袍正在祭天。每个幻影的丹田处都生长着青铜枝桠，枝头悬挂的却不是果实，而是跳动的心脏。

“这些都是你的劫。“九璃的声音从每盏魂灯里传出，“斩尽，方得大自在。“

开天斧发出龙吟，林秋的手却僵在半空。那个采药的自己正朝山民微笑赠药，龙袍身影在暴雨中为灾民开仓——若这些都是虚妄，为何他们眼中的悲悯如此真实？

“下不了手？“洛九尘的神魂从斧身渗出，化作青烟缠绕他的手腕，“那便看看真相。“

烟尘凝成水镜。镜中青岚宗正在重复某个片段：外门弟子林秋跪在血枫林，镇魔剑异变，秘境开启但当画面进行到第一百次轮回时，林秋突然发现细微差异——有时自己被剑气穿心，有时掌门提前出关阻止，甚至有次竟与九璃携手重建山门。

“三千世界泡影，皆是你未走完的路。“洛九尘的烟尘面孔浮现悲悯，“而你我，不过是更高维存在的提线木偶。“

林秋的琉璃右臂突然炸开裂纹。无数陌生记忆涌入：他看到自己曾是天机阁主推演星象，曾是尸傀宗长老炼制阴兵，最可怕的是某段记忆里，自己竟化身为青铜树吞噬十二古族。

“这些都是我的前世？“

“不。“九璃的真身从魂灯海走出，裙摆扫过的魂灯尽数熄灭，“是平行时空的你现在进行时。“

尸傀宗的抬棺纸人突然燃烧。灰烬中升起三百青铜棺，每具棺内都躺着正在琉璃化的“林秋“。阿沅的身影在棺椁间闪现，她眉心的朱砂痣渗出金血，滴落处竟生出镇压邪祟的优昙婆罗花。

“圣子可知优昙花开意味着什么？“阿沅拈花轻笑，“佛陀入灭前，曾见三千世界同时花开。“

林秋突然头痛欲裂。丹田处的青铜树苗疯狂生长，根系刺穿每个时空的自己。在意识消散前，他听到九璃与阿沅的融合之音：

“请圣子圆满这庄周梦蝶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