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吐着平静的音调,字尾却颤抖得失了律。
今歌白眼底暗潮汹涌,兴奋盈满身躯。
清宵子当真如他所说,让阿渺亲眼看他死在了大婚日。
好一个残忍的剑尊啊……
如此……如此脆弱无助的阿渺,实在美极了。
此刻的她更需他来抚慰,她的空虚,便由他来填满!
今歌白刚迈出半步,便身躯轻震,定在原地。
那受挫的少女转头仰视着他,纤手提着一只小巧无比的红底琉璃瓶。
她轻启朱唇,俏然问他:“白哥哥,这是什么?”
对上梨渺晶圆明澈的眼眸,今歌白忽然失语。
后颈掠过凉意,今歌白须臾平定了心神。
“这……约莫是清宵子自焚所用之物罢,没想到他还藏了这一手。”
男子垂下眼睫,沉闷而愠怒,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梨渺抿着唇,眼波闪烁,兀自陷入了沉思。
“师尊为何要自焚呢?”
她呆滞望着清宵子曾生活过的那方寸之地,拾起被烧得通红的锁链,手心瞬间被灼出了
一缕烟。
今歌白倒吸一口气,沉声唤道:“阿渺……!”
梨渺仿若未觉,捏着锁链问他:“是锁链的颜色他不喜欢?”
今歌白凝眉未应。
梨渺茫然四顾,又指向窗台。
“是日光少了些?师尊过去喜爱在窗台喂鸟雀……”
说着,少女的眸光黯了下去。
“不……”
今歌白走到了梨渺背后,温柔而怜悯地俯视着她。
“是他根本不爱你,无论多久,都不会接受你的爱意。”
“死亡对他而言乃是解脱,阿渺,你也该放过自己……”
男子环上少女的肩颈,垂首靠在她耳边,扯开她手中通红的锁链,笑得沉溺。
梨渺无神低眸,心疼地捧起地上的灰烬。
“可师尊这样,渺渺不喜欢。”
今歌白神色变了变,“渺渺”是她与清宵子之间的称呼,他都这般亲近,她却还在同那个连尸首都不剩的死人说话。
“是我待他不好么?”
少女仍自说自话。
“师尊渡劫失败,是我救了他。”
“师兄师姐们都殁了,清净门没了,但我还陪着他。”
“我将他藏在这儿,便不会再有人找上他的麻烦。”
“我是他唯一在世的徒儿,他见着我,应是开心的……为什么呢?”
她困惑地歪着头。
“我又做错了什么?”
略带哽咽的声音听得今歌白一阵揪心,他拥得更用力,将她单薄的身形裹在怀抱中,她的呼吸他听得一清二楚。
“阿渺怎会有错,阿渺只是……”
今歌白的声音扼在了喉中。
他感受到她的颤抖,听到她呼吸不及的啜泣,从断续的水滴变为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