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离身的那个瓶子此刻静悄悄的。
“漂亮妹妹?”宁萌冲着她眼前晃了晃,“你看什么这么入迷。”
“没什么。”步茸收起手机,声音低沉,脸上没有笑意,说话时嘴唇还在颤抖。
宁萌吓了一跳,她演戏这么久,通常露出这种表情就是开哭的前兆,她赶紧拍拍她的背:“其实,其实你要是想跟范诗玩也也行的,毕竟我只是她前女友。”
“宁萌姐,跟范诗没有任何关系。”步茸拦下出租车,“在罗国的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们了。”
范诗偷偷看她,最终还是妥协道:“步茸,就算我的项链被退回来,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来找我,我也认。”
步茸微怔,她点点头,然后上了出租车。
第一个电话拨通。
对方声音有些疲惫:“喂,你好。”
“我是步茸。”
“意意的同桌?”
“嗯。”
“我们在等你,现在过来,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好阿姨,麻烦您把地址发给我。”
电话挂断。
司机吓了一跳,连忙说:“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么,小姑娘?”
后视镜里,漂亮如瓷娃娃精致的女孩瞪着滚圆的双眼流着倾盆大雨般的眼泪,她不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半张着嘴唇,绝望又无助的捧着一个看起来黑漆漆的瓶子。
好半晌,少女混着泪水的嘴里吐出几个字。
“城北,隍庙区,新郊殡仪馆。”
步茸来不及换下鲜艳的衣服,她狂奔向殡仪馆,外面早就有一对夫妇等着。
傅意的舅母当初新生入学时见过,所以步茸一眼就认了出来。
“还没有火化,被安置在灵堂里,就是尸检过而且面容不太好,你做好心理准备。”
步茸点点头,眼眶通红像只兔子。
她一步步走进。
快要到了的时候——
“小茸啊,还是别看了。”舅母拉住她的手,“别看了。”
步茸摇摇头,态度坚决:“我不怕。”
少女面朝被花环围绕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位白花花还带着黑青色的身躯,面部被泡的已经辨别不出五官,生前那么消瘦高挺的同桌此时膨胀成了几百斤的胖子,寿衣也穿不上,皮肤被大面积撑开像一只注水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