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枭瞥了一眼他的后脑勺,拿起手机,嘱咐助理去买儿童玩具送过来。
【老板,男孩女孩的玩具?】
厉枭皱了皱眉,回了一句【随便,一个孤儿院的量】
【明白。今天跟客户的午餐会安排好了,十二点去接您。】
厉枭抬起头,看着路眠走下舞台时动作有点不自然。
【取消】
他完信息,起身离开观众席。
在礼堂的休息室找到路眠时,路眠正独自坐在木椅上,脚踝处放着一个冰袋。
看见他过来,路眠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没走?”他以为厉枭送他过来之后早就离开了。
“疼吗?”看着路眠有些红肿的脚踝,厉枭目光微滞。
他知道路眠在c城受了伤之后就没好好休养,马不停蹄地跑各种活动。
“没事,小伤,都习惯了。”路眠摇了摇头,没在意,弯下腰去把冰袋翻了个面。
厉枭低着头,蹲下身去。
路眠吓了一跳,刚想把脚缩回,纤细的脚踝就被有力的大手轻轻握住。
“别动,我帮你敷。”
厉枭的声音带着鼻音,眼眶也泛着红。他把路眠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避免受伤的脚踝再受力。又拿过旁边的两个新冰袋,敷在红肿的皮肤上,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生怕把路眠碰疼了。
“我自己可以。”路眠想把冰袋抢过来,但没成功。
厉枭不肯放手,表情还特别委屈,好像受伤的是他自己似的。路眠拗不过他,也不挣扎了。
“厉老板,谢谢你今天送我。”
厉枭低没抬头,还是全神贯注地给他冰敷。他想起以前住在半岛别墅,管家都会请私人家庭医生和理疗师过来给路眠治疗,虽然他不过问,但他知道路眠受到的是最好的护理。
而现在,路眠一个人住在那简陋的小公寓里,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他想想就难受。
“你平时受伤了就自己这么扛着?”
他的鼻音越重起来,声音低得路眠差点都没听清。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舞者受这点小伤是家常便饭,那些伤得更严重的人,也还在坚持。”路眠若有所思,“有位舞蹈家说过,如果可以选择一种死法,我们宁愿死在舞台上。”
虽然经历过一场生死,他对上辈子不应该再有什么执念。但是偶尔想起来,还是有点遗憾。当年那出他付出了所有心血的舞剧,差一点就能上演了。如果那场火能晚一点再烧,不知道他的遗憾会不会少一点。
不过当时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逃出去了,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
想到这件事,他又晃了一下神,然后听见厉枭近乎哽咽的声音。
“对不起……”
路眠呼吸微微一窒,他怕他把话题扯远了。
“厉老板,你说了太多遍对不起了。我是米恩,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不欠我什么。”
厉枭怔了一下,抬起眼,眸色深不见底。
他怎么会不欠路眠什么?
他欠路眠的可是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