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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頁(第2页)

「其一,左相趙群玉曆經三朝,門生故吏遍布朝野,朝中有半數是被他提拔過的。」

公主很訝異:「趙群玉?十年前我離京時,他年紀就不小了吧,這老頭兒居然還未致仕?」

6惟點頭:「七十有八了,依舊精神矍鑠。」

公主噗嗤一笑:「真乃老當益壯!其二呢?」

6惟道:「其二,右相嚴觀海,乃嚴妃之兄,年逾不惑,文采斐然,美中不足是出身平平,但嚴妃育有一兒一女,頗得陛下寵愛。皇后無子,陛下至今仍未立儲,嚴妃之子極有可能被立為太子。」

公主恍然:「權臣,外戚都齊了,最後一足呢,是武將,還是內宦?」

6惟看了公主一眼。

這位殿下極聰慧,若她生來是男子,如今北朝乃至天下,可能就是另一番局面。

可惜了。

「長秋令宋今,在陛下左右,很得看重,有時連奏疏,陛下亦會垂詢之。」

本朝沿襲前朝,設長秋寺,負責皇后旨意與宮中所有事宜,官就是長秋令。

長秋令雖然名義上是輔佐皇后的宦官,實際上隨著統治者心意,權力可大可小,6惟口中這個宋今,顯然就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長秋令。

6惟寥寥幾句,就把局勢大概勾勒出來。

她也交出自己從絳袍內宦嘴裡得到的消息。

「那人說,他在京中受到陳內侍的派遣,才到數珍會來的。他還說,數珍會與京中權貴,乃至內宮,都有勾結,拍賣的那座玉山,就是宮中內庫偷運出來的。」

陳?

6惟微微蹙眉。

「宋今手下,沒有姓陳的內侍。」

公主道:「如果他沒說謊,他手上那枚扳指,可能不代表他身份地位有多高,或者多受寵,而是像玉山一樣從宮中運出來時,被他順手牽羊的。」

6惟頷:「但此人上線肯定掌有一定職務權力,要從宮裡偷運東西出來,不是區區幾個內侍能做到,還得禁衛軍配合,甚至——」

他沒有說下去。

但公主知道他要說什麼。

甚至是,掌管宮內禁衛的武將大臣里,也有知情的。

公主:「陛下登基三載,威望如何?」

6惟:「朝廷收復柔然之後,陛下威望大漲,但畢竟陛下非先帝嫡子,之前先帝病重,是左相力排眾議,支持陛下登基,其它細枝末節,總需要去慢慢調理。」

他說得委婉,但大概意思就是:當今皇帝是你堂弟,當時登基是有很多人反對的,主要靠左相趙群玉才有今天。即位後,朝中難免有不服的聲音,畢竟論血緣論身份,當時也不是只有永和帝一個選擇,加上皇帝現在站穩腳跟,就有點過河拆橋的架勢,逐漸重用外戚,用外戚和宦官來跟趙群玉分權,平衡馭下,朝中自然也暗流涌動,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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