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才能知道自己在哪里。
楼映台道:“你睡,鬼主的事我来。”
顾江雪眼睫翕动,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但、不,我……”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盖住了他的眼睛,很轻,隔绝了光。
眼前暗了下去,可那份温度却被放大,在黑暗中愈发清晰起来。
楼映台暂时松开了顾江雪的手腕,盖住了他的眼睛。
“无妨。”楼映台说,“有我。”
“你俩越过我看向彼此那一……
楼映台感觉到顾江雪的睫羽如小扇般在自己掌心轻轻刷过。
凉,微痒,痒得他手指蜷了蜷。
这一片黑暗竟奇异的把顾江雪脑海里的血色也盖了下去。
楼映台说有我……
是,他总是在的。
方才的疼和画面都只是噩梦而已,楼映台在这儿,他也就在这,而不是泡在什么污泥烂沟里。
顾江雪依然冷,但身体颤抖得没方才厉害了。
他鼻尖嗅着楼映台身上的檀香,让自己紊乱的神识慢慢沉下来。
等楼映台移开手时,顾江雪已经闭了眼。
楼映台将氅衣拉高给他盖上,顾江雪大半张脸都陷在白绒绒的领子里,被裹成玉雪一团,而这一团又被楼映台抱在怀里。
楼映台掐诀,在顾江雪身边下了个小的隔音结界,不让外面声音打扰他休息,又把顾江雪贴在自己身前的手放回氅衣里捂好。
自己捏着那只手,继续传灵力。
做完这一切,才对鬼主道:“你继续。”
鬼主心中感慨,看不出楼家少主虽然面冷,私底下却是如此细致妥帖的知心人啊。
乌鸦在他肩头蹦了蹦脚,梳理羽毛,鬼主继续。
“方才说到我时常去祭拜小医仙,然而就在一年前,那片地方……”鬼主说到这,似乎斟酌了下才继续,“药庐连带附近全部沾染了祟气,从外面看景象却没有变化。”
楼映台眼神动了动,楼依依讶然:“你想说劫境?”
“的确是劫境。”
鬼主拨弄自己算盘,算珠噼啪响:“寻常劫境在外很难探知,通常得踩进去才知道,可这个却明晃晃告诉你‘我就是劫境’,连我这种修为的人都能察觉。”
楼依依:“你进去了?”
鬼主微笑:“惭愧,在下修为普通又胆小,不敢。”
但他派人进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鬼主别的不行,但他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