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看那些饭桌上拿大的叔伯们,在电视里是如何的正襟危坐,低调谨慎。这比看什么演出都精彩。
天色阴晦下来,窗外四季长绿的针叶丛,拢上一层青黑的轮廓。
庄齐被手机震动吵醒,她迷糊地接起来:“喂——”
“还没醒吗?”静宜在那一头催她,“快起来,我忙完就去找你了,抓点紧。”
“知道了。”
庄齐挣扎着坐起来,随手拿了条薄毯披上,走到客厅去醒瞌睡。
她绕了个弯出来,一道端方的身影落在地上,唐纳言半边五官映在水晶灯光里,削弱了几分深邃,显出柔和的底色来。
她稳妥规矩惯了的大哥哥,连坐姿都像颜筋柳骨的书写,一笔一划的。
庄齐走过去,轻柔地叫了他一声。
唐纳言清淡地点头,眼睛还盯着屏幕看:“过来坐。”
她哦了下,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坐在了他腿上。弄得唐纳言措手不及,两只手撒在外面,一下子不知道放哪儿。
他怔忪了片刻。
但他知道,这绝不是动了气,而是太想这样了。
可庄齐不这么看,她见哥哥不说话,又撤了手,想还是先坐旁边吧。
还没退下去,唐纳言就收拢手臂抱稳了她:“不要动了。”
庄齐求之不得,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亲完还不肯松,仔仔细细地闻了起来,闻到他耳后时,忍不住舔了一下那颗小痣,晨星一样淡淡的小痣。
她轻轻呼着气:“你今天这么早下班了?”
明亮的大灯底下,唐纳言轻颤着闭上了眼,他佯装镇定地答:“嗯,下午开了个会,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
“怎么看电视还戴眼镜啊?”庄齐吻着他的面颊,按住了银色的镜腿。
唐纳言的手逡巡在她后背上:“天晚了,看不大清楚,你摘了吧。”
庄齐已经拿下来,随手扔在了一边:“我考完了,你能多陪陪我吗?”
唐纳言摩挲着她的白腻的脖颈,哑声说:“好,我把你含化了带去上班。”
她沉溺地吻着他,根本没听他胡说什么,只知道哥哥身上很好闻,嘴唇要留到最后尝。
庄齐这一星期忙考试,睡觉的功夫都要挤出来,好像很久没亲近过了,但也只不过才几天呀。
那前几年都是怎么熬过来、忍过来的呢?
唐纳言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强摁在沙发上,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浮现分明的青筋。一低头,不出意外的,看见了他最怕看见的物事。
他闭了闭眼,根本不敢望向自己的欲望。
直到庄齐问他:“那我放寒假了,还能在这儿住吗?”
唐纳言睁开眼睛,转过脸,忽然看住她,伸出拇指的指腹,去揉抹她红润的嘴唇,眼角都是温柔笑意,他说:“当然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