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孟韵去长安后,孟老夫人日日吃斋念佛,生怕女儿在长安受委屈。
如今听孟韵一说,又见他们夫妻恩爱,又有了孩子,孟老夫人彻底放下心来。
眼见快到午膳时分,学堂也该下学,孟老夫人便吩咐人去备午膳,陶玉抱着孩子下去,顺便去庖屋盯着。
谢轻舟适时起身,对着上首的孟老夫人一礼,“阿娘,我出去转转,正好迎一迎岳父。”
孟老夫人和蔼一笑,挥了挥手:“去吧,你岳父前些日子还和我念叨你呢,说要与你一醉方休。”
谢轻舟走了,屋中剩下母女二人。
孟老夫人看了看孟韵的肚子,想起女儿从前受过的苦,又是一阵唏嘘。
孟韵倒已经幸福
地想不起之前的日子。
或者说,回忆从前,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了必要。
“阿娘,我现在过得很好。”她笑着道,眼里满是幸福。
孟老夫人长叹一声,笑着点头:“都是缘分呐。”
“对了,”孟老夫人一下想起来,先是小心翼翼看了一下屋外,确认无人,压低声音道:“韵娘,你和临帆还年轻,有些事,孩子落地前可要忍忍。”
孟韵正饮着桂圆红枣茶,冷不防听她阿娘如此一说,一口茶水当即喷出老远。
“咳咳、咳咳咳……”
孟韵无比庆幸方才喝了一口茶水,此刻还能辩解:脸是咳红的,不是被她阿娘说红的。
“知……知道了。”孟韵囫囵点着头。
孟老夫人也有些尴尬,“对你,我肯定是放心的,可男子不一样。那些趁屋里的夫人怀孕,跑出去招惹狐媚子的还少吗?更何况,你家谢大人,生得确实是一表人才……”
见孟韵一个劲儿捂嘴偷笑,孟老夫人忽然说不下去了,看了女儿一眼,泄气道:“罢了罢了,阿娘知道你和临帆蜜里调油,听不进我的话,为娘不说了。”
“哎呀,”孟韵晃着孟老夫人的手臂,“女儿知道阿娘是一番好意,也一定会把你的话转达给你的乘龙快婿,也就是一表人才的谢大人,行了吧?”
孟老夫人心觉不妙,眉头一挑,问道:“转达什么话?”
孟韵偷笑,“他岳母心疼他,要给他纳妾啊!”
孟老夫人大声否认:“你这丫头,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你才进门便给他纳妾——”
“天下间岂有此等美事!”孟韵替她把剩下半截话说完,然后恶狠狠道:“苏城可是我孟家的地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胡来,我就把他打成一团,丢去喂鱼!”
孟老夫人哭笑不得,眼见活泼的女儿又回来了,心中不已,笑骂了她两句。
“自己都快当阿娘了,还这么不稳重。”
孟韵憨直一笑,“只要阿娘舒心,女儿偶尔不稳重一回也无碍。”
午膳时分,孟老秀才从学堂赶回家中,与谢轻舟一道进来,古板的脸上头一回有如此轻松的表情。
儿媳添了孙女,女儿又有了身孕,一连晋升祖父和外祖父,孟老秀才那叫一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