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主道:“子俶做了个几年内阁大臣,怎么,心开始向着皇室了?”
裴子俶目光一凛:“柴主慎言!”
柴家主猛弹而起:“哼,既然子俶也觉得公主有错,不如就找她来问,若是她将前因后果说明清楚,并且知道自己的错,向雨瓷赔礼认错,我们也就罢了!否则,就让聿泽同她和离!”
“不错,寻常百姓家,妻室不贤善妒,尚且要被休弃,这件事,我们绝不能退让。”
裴子俶也心知裴家和皇室的婚姻,他们表面恭敬道贺,早已心中不满,生怕裴家和皇室一条阵线,损害了四家的利益,是以今日,难免他们借题发挥。
但这事的确是郁禾做下了,还有谷葵生做人证,如今便是皇上来了,他们也会逼着皇上表态,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裴子俶凝重地看向裴聿泽,他一直没有出声,难不成当真想趁此和公主和离?
若是和离,倒也没什么,皇上也不会责难,也能平息众怒,如此,裴子俶也就放下心,任由他去,结果如何,裴家都能承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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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久,郁禾来了。
众人只以为她此刻犯了错,见此堂上庄严威赫,四大世家鼎足而立,十六岁的小姑娘必然先吓得发抖。
十六岁的小姑娘是当今皇上最疼宠的宝贝女儿,代表了皇上,他们的气势将郁禾镇压住,就好像将皇上,将皇室镇压了一样,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不免露出一丝高高在上的跋扈,气定神闲地坐在一字排开的圈椅上,双手附在扶手,目光深沉。
见郁禾迤逦而来,沉静的目光扫过堂上众人,她眼睛红红的,方才定然是哭过的,可此时,眼眸清冷一片,不见丝毫情绪波澜。
众人心下吃惊,裴聿泽眉心微蹙,心中有些异样。
青鸟和彩鸾从一旁搬了个椅子放在堂中,与堂前四把交椅对峙。
郁禾稳稳而坐,段金柴三人脸色大变,两侧宗亲更是面面相觑。
柴家主怒问:“公主可知错!”
郁禾轻描淡写:“不知。”
满座哗然。
“羲和公主因妒成恨,伤害无辜,枉顾性命,此时还不知悔改,其心可诛!”
“早就听闻羲和公主恃宠生骄,如今更是人命如草芥,实难容忍!”
郁禾坐得笔直,双手交握在腹前,紧紧攥着,强撑着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掌权人,绝不许自己示弱地瞪着眼睛。
“聿泽!”段金柴三人大喝一声。
郁禾将目光移向一排的最侧,裴聿泽正凝视着她,她还是没有忍住,噎红了眼睛,看着裴聿泽自圈椅中而起,长身玉立,仰之弥高。
“为何伤人?”裴聿泽眸光深邃。
为何?反正他总是不信她的,说什么?再将自己的伤疤撕开给他们耻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