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将此事告知于你,可是还对你有旧情?”
谢皎月淡淡道:
“皎月不知。”
看着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女儿,谢夫人咬着牙道: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我养你有何用?”
谢皎月淡淡地想,养她本就无用。
不如放她在尼姑庵里自生自灭。
“夫人,此事我已经告知于你,消息是真是假,夫人可自己去核实,皎月先行退下了。”
谢皎月看不见谢夫人的脸色,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忍冬连忙扶着谢皎月出了谢夫人的院子,直到走出很远之后,忍冬才忍不住看着谢皎说道:
“姑娘为何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夫人?若是夫人知道,定然会想办法帮助舅老爷和舅夫人的,如此一来,舅老爷既不是不会被治罪。”
“忍冬,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会最痛苦吗?”
谢皎月淡淡道。
“忍冬不知。”
“人在最用力挣扎的时候会最痛苦,就像被渔网套住的鱼,越挣扎,身上的渔网便勒得越紧。”
谢皎月声音很淡道。
她要的便是谢夫人去救方晋西和方夫人。
谢夫人最好拿着相府所有的银子去填补方家的亏损,她越填,就会发现漏洞越大,直到最后怎么也填不满。
到时候,拖垮的不仅是方家,还有相府。
但是谢皎月也明白,谢夫人也没有那么愚蠢。
她深谙京城这泥潭里中的计策,她知道现在与方家脱离关系是最好的办法。
谢皎月猜,不出一两日,谢夫人便会给方晋西和方夫人一点甜头尝尝,让他们心甘情愿把青竹过继到相府。
等青竹与方家脱离了关系,谢夫人也会断了与方家的往来。
她求明哲保身,全然不会顾被给了一点希望然后希望又破碎的方晋西和方舅母。
到时候,方家自身难保,全府上下唯一改姓后的青竹能活下来。
谢皎月方才也在想,佛祖慈悲为怀,这样是否太过残忍,可是只要一想到昨日里被困在男人堆里的无助,只要一想到方晋西是咎由自取,谢皎月便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她会把消息告诉谢夫人,一是为了保全青竹,二是为了让谢夫人更加焦头烂额。
*
“你说什么?”
来风院里,谢呈竹看着面前之人皱起眉道。
“伯母将她配了给了一个商人?”
“公子,这门婚事没成,那商人一身是伤地带着人来相府换庚帖,被夫人派人打出去了。”
跟着谢呈竹身边的小厮道。
“让商人来门前闹事,也不怕脏了谢府的门楣。”
谢呈竹冷笑道,“方老爷看着也是读书之人,竟然也自甘下落,为商人牵线搭桥了。”
小厮连忙道:
“小的还听说舅老爷找的那个商人是个瘸子。”
“瘸子?”
谢呈竹顿时站起了身,“一个瘸子商人如何能配我相府的千金?那方晋西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
“公子莫气莫气,这且不管舅老爷是不是糊涂,总之这门婚事已经作罢了。”
谢呈竹冷着声音道:
“如何能作罢,只要她的婚事一天没有定下,相府就始终不得安宁。”
他看向一旁的小厮,道:
“我让你打探的事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