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给山上三当家的一个眼色,三当家会意离去。
“当家的别误会,我是偶然和宋老伯结伴而行,第一次出门不知江湖规矩,担心当家的和宋老伯有私下交易,怕不明不白着了道,才不知深浅夜闯寨子……”
“红口白牙就凭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是真的了?大哥,先拿下他捆起来用鞭子问,不怕他嘴硬!”
“各位叔伯,和气生财,就不要动刀剑了,其实我觉得宋老伯的提议挺好的,你们现在做的不能长久,难道你们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也像你们一样,咱们有话好说……”
辅神台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宁事息人,毕竟动起手来刀剑无眼。
“小兄弟,我们寨子从来没有外人进来过,既然你们进来了,你又是不明身份,那就只能查清楚你的目的了,我们并非是行凶杀人的恶徒,只要你配合,我们绝不为难小兄弟,小小年纪一身修为实属不易,相信你背后的师门和家族也不是无名小份,山里人不会与人为敌,你背后的势力我们也招惹不起,但是也不代表我们就怕了!”
“大当家的,小子我真没有恶意,我也没有家族和师门撑腰,这可真是解释不清了……”
辅神台也是急的百口莫辩。
岳山沉声示意:“既然这样,那就得罪了,拿下~”
岳山七人谁都没有想到晚上碰头商量个事情会碰到这情况,都没带兵刃,只有岳山的大朴刀在身侧,辅神台怕有误伤没有拔刀,岳山也就提刀在手在外掠阵。
只见辅神台身法飘逸灵动,在六人之间跳跃腾挪,虽然也狼狈却始终没有被抓住,除岳山外的六个人眼看几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对一个半大小子束手无策,在老大面前太挂不住面子,也就失去了耐性,手中力道不由重了几分,一个扫腿刚被躲过,虎虎生风的拳头就挨到了辅神台身上,不等拳劲用老,辅神台如泥鳅一般滑开来,被歪打正着的当胸一拳结结实实捶的一个踉跄,辅神台终于看出了门道,这几人用的是披甲军中流传的枪冲长拳,脱胎于披甲军副将刘百韬的凝旒枪法,被辅国公化繁为简改成一套冲锋陷阵中攻守兼备极具实战的长拳,眼前这几人明显不会军中合击术,既然找到了破绽,对辅神台就更加没有威胁了,岳山在旁边看的分明,辅神台显然是个修士,却不施法只以力对手,心中也明了辅神台没有恶意,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提刀大喝一声:“都闪开~”一跃加入战团,辅神台见岳山挟刀有风雷之势,不敢托大,抽出寄锋刀和岳山战在一起,岳山手中大朴刀势沉力重,刀身蒙着一层薄薄的淡黄色光膜,这是身有修行之人才有的特征,辅神台观岳山状态最少也是熔魄境,刀法娴熟,招招致命,没有章法的刀式挥舞出一往无前的阵势,辅神台的境界也不敢掉以轻心。
岳山大朴刀一式力劈八方封住辅神台后路,紧接着撤刀改挑,以刀柄为柱拨开辅神台手中寄锋,辅神台被岳山的大力一拨中门大开,遂按下掌心推刀前横堪堪拦住岳山拨刀之后的圆刀复砍,辅神台也是经历过南沧山和魔族死战的,在大宗师盈稚和四时死士手中锤炼多时,实战经验不比军中征战沙场十多年的老卒欠火候。
岳山心中暗暗称奇,辅神台十六七岁的样子,自己已经高估了他的修为,这个年纪在熔魄境已经是人中翘楚了,一番缠斗下来,自己这个沙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小宗师竟然奈何不得。
岳山在称奇,辅神台又何尝不是,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石人山匪寨中,竟然能遇到一个小宗师境界的高手,有这样的修为在军中至少也能搏个实权校尉,就算在尘世普通门派也是稳坐交椅的存在,却甘愿在这山里做一个有匪名的山民,而且很有可能和披甲军还有些关系……
岳山出手稳健,一招一式都没有一丝多余,刀式是劈五分的幅度绝不会只有四分九或者五分一,这种精确的刀法最常见于军伍,定点定位不会多浪费一丁点的时间和力气,力求达到最精准的效果,要知道哪怕多一丝的时间和偏差也会被对手抓住机会取了性命,这是披甲军中早期典型的对战风格,岳山也从辅神台的用刀手法中看出几分披甲军专属突骑刀的风格,两人心中也都同时起了疑惑……
岳山看到三当家的只身回来,知道并无异样,手中大朴刀连续施展出刀式中砍、劈、截、撩、刺、缠、扇、拦、滑、划,攻中带守,封中含冲,一连贯的套路施展,确定收手安全后持刀倒提后退两步抱拳致礼。
“小兄弟好身手,不知可愿意赏光替我解惑一二?”
“切磋,互相切磋,大当家的身手不俗,多谢手下留情……”
岳山屏退其他人回去休息,引着辅神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看小兄弟刀式中有披甲军突骑刀的风格,可是家中长辈是军中同袍?”
“原来大当家的是披甲军旧部,晚辈有礼了~”
辅神台躬身郑重施了一礼,披甲军旧部值得他施礼。
“真是少年英才,披甲军后继有人,你父亲是哪位,老人里姓陈的没几个,是陈凤和还是陈鸣仁,陈颎年龄不够,除非他小子瞒着我们偷偷娶亲……”
辅神台心头一震,陈凤和是披甲军步军大将,陈鸣仁是神行军大将,两人都是披甲军最老的一批将领,因为身体原因已经退出军伍颐养天年了,如今披甲军里几个副将见到他们两个都得恭恭敬敬见礼叫声将军,陈颎加入披甲军时只有十六岁,是年龄最小的,也是如今披甲军中核心将领,统领飞羽军一万人,是仅次于四位副将的统兵将领。
能用这样的语气称呼三人,这个岳山可不简单。
“都不是,家父是后来加入的披甲军,在军中也只是一个末流将军,让前辈见笑了~”
“是我披甲军的后人就注定不凡,好多年没见过军中袍泽了,你的牙牌方不方便让我看一下,看看和我们那时候有什么不一样,我这块珍藏了快三十年了,每天都要握着它才能睡的踏实。”
辅神台接过岳山从脖颈中摘下的黄牙牌,牙牌光滑如玉,显然是常年抚摸温养所致,牙牌上只简单的写着四个字,一面是披甲,一面是岳山,辅神台感动披甲军旧部的情怀,又不好拒绝岳山的要求,只好掏出自己的牙牌带着歉意说:“我的不是军中牙牌……”
岳山接过辅神台的牙牌,神情骤变石化当场。
“你确定这是你的?”
“是啊,官府登记在册下,父亲亲手给我的~”
岳山突然跪拜在地:“末将披甲军旧属陷阵营校尉岳山参见世子殿下~”
“你~你是否认错了?”辅神台怀疑自己拿错了牙牌,接过岳山手中自己的牙牌故意读出来:“陈风,洛阳,天命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