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而他和许清妙正是在五个月前突然醒来到了三年后,或者换个角度可以说,他们是突然醒来没了过去三年的记忆。
许清妙昨儿夜里做了一整晚的梦,连许恪几时起来的都没印象。
她耸拉着脑袋坐在铜镜前,一头黑发懒懒地披在背后,任由鹊枝繁复仔细地编发挽发。
“少夫人昨夜没睡好吗?”
许清妙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慢悠悠说道:“做了一整晚的梦,醒来觉得浑身好累。”
“那您要不要再睡会?夜里是不是翰林闹您了?”
许清妙一愣,听懂了这丫头话里意思,垂眸否认:“不是,昨儿他回来时,我都睡着了,就是一直做些乱七八糟的梦,醒了又记不住,感觉人特别累。”
鹊枝很认同的点头,琢磨出了什么似的说道:“那让厨房里给您炖个安神的汤药,或者找郎中来给您看看?”
“找郎中就算了,你让厨房做碗六神汤吧。”
鹊枝忙完出去了,许清妙还坐在镜子前,光亮的铜镜内倒映出她的模样,清亮圆润的眼眸如一湾清泉,恍然间一段画面一闪而过,梦里同样的眼眸与妆容的“她”古灵精怪、肆意张扬,红唇开合着说些什么。
许清妙晃了晃脑袋,梦里的景象太碎太难分辨,她努力去回忆就会陷入一片迷茫。
但就她刚才想起的那一幕,直觉告诉自己梦里的人是她又不完全是她。
怪异,却不可怕。
“少夫人,大夫人叫您用了早膳就过去一趟。”
怜星立在门外提醒她,许清妙才回神知道该来的躲不了,总得给许家上下一个交代。
“知道了,摆膳吧。”
许清妙吃过早膳后,带着鹊枝前往王氏院子,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她与长兄的婚事美中不足的便是没能有个孩子,这事终究得解决,总不能隔三差五地烦扰一通。
她进屋时,王氏正坐在窗前煮茶,火红的炭烧炉子上架着热气腾腾的砂壶,见她进来,王氏抬眼望着她笑了笑。
和善可亲。
许清妙暗道:难道不是找我兴师问罪的?
“过来坐,知道娘为何找你吗?”
王氏声音平和,语气亲昵,许清妙摁住心中疑惑,缓缓走过去坐下。
“娘想问我昨日林大夫复诊之事?”
王氏摇头,叹道:“那倒不是,昨儿夜里恪儿来找我说过了。”
许清妙昨夜困顿,许恪回来前她就歪在床上睡着,醒来也不见他,实在不知道长兄与婆母说过了什么。
“那娘知道林大夫说的话了?林大夫说我宫寒好了,但是否能马上有孕还说不准。”
她不想遮遮掩掩,不管许恪是否说了,她都想直接告诉家里。
王氏示意她喝茶,“都知道,三娘不用紧张,只是找你来问问,恪儿现在是否还如从前般旁人挨都挨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