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被人拉开的那一瞬,涂菱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将自己的脸遮挡住。
封珩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蛊虫是你下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质问,而非询问。
涂菱慢慢将手放了下来,抬起眼,正视着身前的封珩之。
她轻咬了咬唇,“是,确实是我种下的,但是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你对菱姐姐这么凶做什么?”
祁然突然出现,怒视着封珩之。
他下意识将涂菱护在身后,微仰着脖子,“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你这副模样会吓到她的。”
涂菱咬了咬牙,第一次主动地伸手,将祁然推至一旁,“小然儿,这次确实是我的错。”
祁然一脸莫名,“什么你的错?到底生什么事了?”
话落,涂菱愕然抬眼。
祁然还不知道蛊虫的事?
封珩之抬眼看了看一旁的祁然,又看了看苦着一张脸的涂菱。
似乎从涂菱彼此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时,脸上便总是这副悲伤的神情。
从前的他,看到这副模样,总会下意识想要站在涂菱的身边,去为了她对抗一切。
可如今,他就这么站在涂菱的对面,再看见对方脸上露出这种神情时,却觉得格外的虚伪。
就好像,那只是她的一种惯用手段而已。
他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祁然,“真是蠢货,到现在还被人蒙在鼓里。”
祁然咬牙切齿地开口,“封珩之,你是不是又在骂我?”
封珩之压根没时间搭理他,那双幽深的瞳孔定定地注视着涂菱,“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涂菱低垂着头,默而不语。
半晌后,她才缓缓抬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承认,那两只蛊虫确实是我给你们种下的。”
她之前救了一个苗族女子,这蛊虫,便是那人留下来的。
她看向祁然和封红之的眼神渐渐复杂了些,“我只想说,我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们,不管你们现在如何看我,一直以来,我只是想要知道当年我爹娘惨死的真正原因。”
她说着说着,一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而下。
“我无权无势,只有一身医术能够拿得出手,可是调查案子并不需要医术,需要权和钱,恰巧这两样你们都有。”
封珩之冷声开口,“这种事情你当初直接告诉我们,我们也一定会出手,何苦一定要用到蛊虫,这种害人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世上。”
祁然一会儿看看封珩之,一会儿要看看涂菱,面上一脸茫然。
这俩人说的,他怎么有点听不太明白了?
涂菱疯狂地摇了摇头,“不,你们只是百忙之中分给我一点点时间而已,但我要的不仅仅如此。”
她的眼神渐渐狠辣起来,“你们以为我就想将那两只宝贝用在你们的身上吗?若不是万不得已,我怎么会拿出来?”
涂菱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紧接着缓缓睁眼,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站在了祁然和封珩之的对面。
“我刚回到盛京时,一心一意只想要找到你们,和你们诉说我这些年过得有多么的不易,又是如何死里逃生到了这里,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两个竟然都成婚了。”
涂菱顿了顿。
或许连祁然和封珩之自己都未曾现,他们两个对于她所说的话,似乎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无论生什么事,总是会下意识站在她的身边。
不论对错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