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份已久的纸箱散发难闻霉味,里面很多东西都长了黄斑。
舒思转交过手,还不忘往老板周边喷洒酒精消毒。
谢宴洲戴上随身携带的口罩,手探进箱里查看内物,从底层翻出一本相册,打开来看。
里头保留小兔子从襁褓到十岁的照片,一年一张,其中两张照片记录下她右手缠着白绷带。
谢母侧过头凑近,手指着四岁留影照片中的男女,“这就是她爸妈,可怜的娃,受伤后就都是单人照了。”
他们再往箱里翻看,除了一些三好学生奖状,还有一只小飞象毛绒玩具,就没有其他了。
也就是说,晏知愉从五岁之后,就没有家庭合影了。
谢母瞅着玩具有点眼熟,抓起来细看,蓝灰色外皮沾满灰尘,似乎还是她去探病时送的……
她心血管突然像塞了一团棉花,堵得不行。
谢宴洲留意到母亲情绪不太好,让李姨先带她回去,自己留下来处理后事,可谢母不愿走。
半小时后,晏知愉录完口供和验伤出来。
民警看完法医的伤情鉴定报告,再加上她提供的房产证,作出初步判断,告知她一些治安管理条例。
谢宴洲带着律师走上前,低眸看了眼她的伤口,眉间皱了皱,俯身对民警说:“人我先带走,接下来由律师接手。”
晏知愉听到稔熟的低磁声,刚落潮的心酸又浮涨。
她怕脸丑,不敢回头对视,抽了抽鼻子,低着头起身让座。
谢宴洲使了个眼神给律师,转头牵起她的手腕,带她回到母亲身边,“妈,让医生跟着回去,我处理完就回。”
谢母点头答应,搂紧小宝的肩膀,带着众人离开警厅。
晏知愉全程无话,乖乖地坐车进入陌生的庄园别墅,再接受医生治疗,最后被谢母安排到一间比她原先租房还大两倍的次卧暂住。
“小宝,你先住着,休息会,阿姨叫人收拾间新房屋给你。”
谢母见她不吭声,心里头越发难受,就想让其他同龄人留在屋内陪她。
但晏知愉全都拒绝了,她坐在床上,怔愣地抬头看着一路跟到现在的洛微兰和舒氏姐妹,低声嗫嚅:“你们都去忙吧,我想单独静静。”
其他人纵使再担心也勉强不得,只能先遂了她的意,陆续退出房间。
窗台提花帘布紧闭,天花板悬吊的莲花水晶灯漫溢枇杷色光芒。
屋内点了明火安神香,白烟虚飘,晏知愉觉得有点闷,起身到墙壁打开空调。
她身心俱疲,真怀疑自己六亲无缘,不然怎么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多少都会给她带来些破事。
剧烈情绪拉扯后,身体虚脱得像抽了筋骨。
漫步走回床边,她直面倒下去,踢掉拖鞋,掀开被单,把自己裹成毛毛虫。
闭目养神会儿,她点开手机查询非法占用房屋的法律条文。
不管怎样,这仇还是要报的,谢宴洲请的律师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还是靠自己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