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云安静地看着他,身体陷进轮椅的包围中,似乎已经坐在这里,看了很久很久。
不管莫越辰的眼中已经轮转了多少种惊愕复杂的情绪,她都始终保持着这样的姿态。
只是目光紧紧黏连着莫越辰的脸颊,痴迷毫不掩饰。
瞳孔中所倒映出的身影,像是已经停驻了一生那么久……她怎么也看不够。
莫越辰合上眼,眼睫在皮肤上扫出蹁跹的阴影,声音却出奇地平静。
“我为什么要去看你?”
“又不是我让你自杀的,柳夕云。冤有头债有主,你难道想用这件事来威胁我?”
柳夕云像是被凝固在了那架轮椅上,许久都没有抬起眼睛看他。
莫越辰却无法怜悯这具伪作神像的恶鬼。
他在心中冷笑,冷得刺骨的目光将柳夕云从头到尾地扫视,却奇迹般地令柳夕云感到慰藉。
也许是因为记忆中的莫越辰也曾这样寻找过她全身的伤势吧。
尽管神态不同,但总归是他……
这就够了。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他问,声音泄露出皲裂的冷淡下所燃起的怒火。
莫越辰不想再看见她这副沉浸在回忆中的样子。
这样的表情只在受害者身上时可怜可悲,加害者做出只会显得虚假又恶心。
和一只永远贪婪地吸血掠夺的食腐动物没什么两样,可他早已将自己的心肝血肉都奉献过一次了。
柳夕云哪来的脸面在他面前惺惺作态。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已在心中明了。
事业有成的柳老板脱离了家庭的桎梏,不需要再与一名不相称的男人相携度过一生。
于是那双只属于豺狼的眼睛将注意打到了他这早该被遗弃的旧爱身上。
妄想让这朵足够匹配她,恰好皮相也正令她心喜的富贵花朵再次自愿别上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