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楼下江冽缓缓上楼的身影,讽笑道:“我们两个连真话都不敢说,如何吵架?”
袁平清却是内心一动,下意识地问:“所以米姑娘其实对江公子无意?”
此时,通向楼上的脚步声一停,米丘回头。
她刚想说自己满肚子只有算计,哪有真心。然而脑海中突然想起自己和江冽的“争论”——她们两个是“吵过架”的。
虽然牛头不对马嘴,且还是因为“梦话”。
她告诉江冽,爱是付出、牺牲,奉献,然而她却把内心的话告诉了江冽:爱是摧毁、占有、后悔莫及。
她对江冽付出过、牺牲过也奉献过,但是那都是在有好感度的程度上。
江冽摧毁过她、想要占有过她,也后悔莫及过,然而那也是在她的刺激下,他也从未将心意宣之于口过。
她们两个到底哪个真哪个假?
说来也好笑,江冽的好感度都百分百了,她才考虑这个问题。
这么长时间以来,江冽是唯一一个让她在满分的好感
度时还在费心对待的男主,她在他身上花费的心思远超旁人。
但那要说是“有意”,却似乎是铺满江水上虚假的浮萍,根本没有实质感觉的契机。
她摸了一下眉梢,含糊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想确认一下有些事情。”袁平清的脸颊有些潮红,“想来若对人有意,若是分别一时也是如隔三秋,再次见面就控制不住地欣喜。但米姑娘却……”
米丘神思不属,要不然她一眼就能看出袁平清的心思。她只觉得此地喧闹燥热无比,有些后悔答应和袁平清来到此地。她连喝三杯茶都压不住内心的火气。
此时脚步声已经来到楼上。
穿过层层红灯,点点烛光,黑色的身形像是璀璨烟花中唯一静下来的远山,只一瞬,周围的声音都压低了些许。
茫茫人头中,对方的视线径直射了过来,眸光如同山中碧波,微微一动。
在米丘没有发现的时候,百分百的好感度瞬间一亮。
米丘的指尖停在眉梢,面无表情。
“砰”的一声,窗外烟花绽开,她的指尖瞬间一颤。
————
昨夜的事没个定论,米丘一早顶着沉重的脑袋和江冽回到了永乐村。
在村口,她用陌生的语气说:“原来你的家在永乐村,名字很好听。”
江冽牵着驴走进去,低声道:“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家就在古树旁边。”
两个人走回家,江冽一推院门,看到满院的荒芜,和墙角
肆意生长的花草,唇瓣一动,也没说出什么。
米丘也是一怔,她早已习惯那七天里的井井有条,一时间看到如此荒芜的房子,险些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像,她回溯的不止是时光,还有……无数的回忆。
江冽将小驴拴好后,让她先进屋,然后沉默地拿起锄头收拾院子。看着墙角杂乱的花草,米丘压住发痒的手指。
现在小马和骡子都在少林寺,她又不是以前的米丘,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她不能再做出以前的选择刺激江冽。
现在来看,就是比谁更能忍。
米丘咬了一下指关节,随意瞄了一眼窗外,突然一怔。
院墙外,两只白色的动物一蹦一跳,先后地靠近。三瓣嘴在空气中动了动,仿佛在嗅闻什么。
不等她说话,江冽瞬间直起身走向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