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佝下腰,探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藤棚下围了不少人,个个扛着摄像头拿着话筒,争先恐后地往前涌。
看起来没人会注意到这里。
盛意往狭小的窗台上一坐,双手撑着窗台长腿往下伸。小时候够不到,长大了轻轻一伸就能踩到楼下的窗台。
楼下,记者蜂拥而至。
“听说您原来是并不是夫夫主义,是盛先生故意引您下水,请问是这样吗?”
傅霁寒眉眼冷冷,“这件事已经澄清过。我跟他从不是任何主义,只是一对两情相悦的普通恋人。请不要将两种婚恋形式的任何舆论风险转嫁到我爱人身上,否则我不介意把对方告到倾家荡产。”
“听闻盛先生九年前携款私逃,那么他现在与您结婚是否也是企图傅氏资产,所以您才与他签订了婚姻协议?”
提到协议婚姻的事情,傅霁寒面上依旧毫无波澜,“不,是为了留住他。你是哪家报社?”
那个记者回道:“我代表奇瑞传媒。”
闻言,傅霁寒冷笑了一下。
下一名记者问:“外界传闻您一直私自囚禁您的伴侣,请问这是真的吗?”
“他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傅霁寒面无表情地答。
“对于您之前的几位伴侣,您有什么想说……”
“快看,那是盛先生吗!”
不知是谁先现的,一群人齐刷刷地转过了去。
脚尖有了支撑,盛意整个人都放心大胆地钻了出去。趁着还没人现他,盛意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松手往下跳——
“盛意?!”
一道冷厉的嗓音生生喝住了他。
盛意一惊,险些松了手。他回过头,傅霁寒焦急地从藤棚下冲过来,两只手微微张开像是要准备接住他。
记者扛着摄像头拍下这幅画面,闪光灯亮得人眼睛一刺,下意识闭了起来。
盛意整个人跟着一抖,想着要不爬回去算了。只是那画面实在不太好看,纠结半晌,盛意心一横,松手就往下跃。
簌簌——
耳边极快地掠过一阵风。
他稳稳当当地落进一个宽大的怀抱。
傅霁寒呼吸都跟着一颤,“没事吧?”
方才问过傅霁寒囚禁一事的记者迅反应过来,把这一切联系到一起,犀利地问盛意:“请问您是不满傅先生的囚禁所以跳窗逃跑吗?”
盛意从傅霁寒怀里挣脱出来,神色不慌不乱地对记者说:“我刚才是在检查房子的外置排水管道,楼下大爷说我们家的水总是会漏到他们家窗台上,淹死了他家盆栽里的花。”
他看了一圈,猜出这些记者大抵来者不善,不等他们再问,兀自说道:“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活,这附近还有一所高中,现在是他们的放学时间。你们想引起学校附近的混乱吗?”
这些记者彼此面面相觑,目露犹豫。
仍旧是先前提问的记者最先站了出来,不知死活地试探下限:“盛先生,我们只是正常的采访。请问您九年前携款私逃是为了钱给盛德松治病吗?听闻您前几年患上白血病,现在也是为了治病所以才回来吗?”
有一就有二,剩下的记者为了抢到一个最先的新闻争相提问。
“听说您在国外生活十分富足,是否有人在承担您的一切花销?”
“对于网上说您蓄意勾引一事,您怎么看?”
…
这些问题犀利又阴阳,回了给人感觉像是在欲盖弥彰,不回又好像默认一般。
盛意从没应付过这样难缠的记者,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慌乱中,傅霁寒从后拦住他的腰,带着人轻轻往后一扯,把人藏在自己身后,旋即冷笑着对戴鸭舌帽的记者说:“直接来问我。”
戴黑色鸭舌帽的不怕死地站了出来。
傅霁寒望了一圈,意味不明地笑着:“还有吗?”
“好。”他冷冷落下一句,令人胆寒。
话音刚落,刚劲的拳头狠狠砸在那名鸭舌帽记者嘴角,力道重地仿佛让人听见了牙齿碎裂的声音。
这名记者连人带摄像机被掀倒在地,龇牙咧嘴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恼羞成怒地说:“你!”
余下的记者纷纷架起了摄像机,将这一画面拍了下来,闪光灯和快门声此起彼伏。
盛意被吓住了,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指尖被紧紧攥出青紫,脸色止不住地白下去。
他想去揪傅霁寒的衣角,下一秒,整个人歪歪斜斜地往地上一倒。
“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