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说,明天班级聚会,定了餐厅和KTV,说要去的群里扣1。”乔岁安呼了口气,抬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语气自然地问,“你去吗?”
“去。”丁斯时道,“我手机在包里,不太好拿,你帮我回一下吧。”
她“哦”了声,指尖一动,先是自己回了1,紧接着微信切去丁斯时的号,刷新了一下页面,再打了个1发过去。
一直到回到家,乔岁安终究都没敢去牵他的那只手,憋了一路,想着或许他会开口。
结果,一路什么都没有发生。
半是气馁半是失落,最后她什么也没说,抿着唇抬着下巴进了屋。
翌日,闹钟没响,乔岁安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伸手从床头柜上摸手机看时间。
六点五十。
她先是咯噔了下,掀开被子一下翻下床,一个滑步飞去衣柜边上,手指触碰到校服的那一秒,她突然恍恍惚惚想起来——
高考结束了。
她今天不用上学。
乔岁安深呼了一口气,肩膀微塌,踩着拖鞋小步走回床边,往床上一瘫,踢开拖鞋,愣愣望着天花板,解脱的同时却又茫然,心里空荡荡的。
忙碌的生活像是一下子被人抽空了,无事可做,手足无措。
不过片刻,她就从这样的状态抽出去了。下午还有同学聚会,班长在KTV订了包房,从一点到四点。
她去,隔壁那位也去。
乔岁安站在衣柜面前沉思很久,扒拉了半天,挑了两件裙子在身上比划了下,盯着镜子咬了咬指甲,有点拿不定主意,干脆拍了照片发给余清。
云宝:“?你很怪?为什么突然问我哪身裙子更好看?什么情况?”
她有点心虚。
岁岁和碎碎:“怎么?不允许我爱美一下嘛?”
云宝:“不是,主要是这两身衣服都不是你平时的风格啊,你平时衣品都是那种大方简约的,这两身都是那种有一丢丢小性感的类型。”
云宝:“so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乔岁安避而不谈:“你就说哪件更好看?”
云宝:“左边那身。”
云宝:“不要逃避话题。你怎么突然转变风格?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要大杀特杀谁?”
乔岁安直接视而不见装掉线。
左边那件上身是一件酒红色的挂脖短款吊带衫,吊带搭在精致的锁骨上,直角肩平滑,冷白皮肤与红色碰撞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黑色短裙,不规则裙摆遮住一半大腿,她本就腿长,也直,肌肉匀称附在骨头上。
这身衣服其实是乔妈买来自己穿的,结果买小了一号,就扔给乔岁安了。她不太习惯这个风格的衣服,便一直丢在衣柜里没动过。
难得尝试一下,她照照镜子,想说:她身材真好。
换完衣服,乔岁安把头发梳梳顺,挽起一个高马尾,拿了个小包便出了门。
人到隔壁家门前,她深呼了一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又伸手摸了摸发尾,最后抬手,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门从里被人拉开,丁斯时目光扫过她,一顿。
乔岁安没敢看他的眼睛,平视他的胸口,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问:“时间差不多了,走吗?”
头顶那人有些沉默。
乔岁安随着他的不说话而紧张,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紧了。她忍不住,视线一点一点往上挪,从他那件白T到肩膀,到喉结,紧接着她清晰地看见,他的喉头轻轻动了动。
“走。”他道。
乔岁安眨了眨,视线重新低下去。
人到KTV的时候,包房里已经来了不少人,里头正播着萧敬腾的《王妃》,吼叫声一片,像猴子叫。班长握着话筒首当其冲,站在大屏幕前,蹦得起劲。桌上还放了几瓶酒和几瓶果汁。
包房门打开,班长扭了头,目光扫过他俩,又是一定,仔细瞧了瞧乔岁安,一句“卧槽”通过话筒传遍包房里每个角落。
丁斯时一进包房就被半醉的学委拉着走,鬼哭狼嚎地吼着“丁哥,我压轴不会做”。
乔岁安找到罗落跟林时蛰的位置,挤进她俩的中间。
罗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从门口走过来,眼睛聚焦在她的肩上,半天挪不开,最后吞了下口水,色胆包天地问:“乔,我能摸一下你的锁骨吗?”
乔岁安闻言望过来,罗落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直女哦,我有男朋友哦。”
林时蛰默默举起手:“一人摸一边行吗?”
“滚吧。”乔岁安对此的评价是,“碰我一下两个亿,有本事你俩摸。”
两个人又默默把手收回去。
乔岁安没点歌,拿一次性杯子倒了点果汁坐边上喝,目光有意无意往丁斯时那瞟。
学委抱着丁斯时的胳膊不撒手,还在嚎:“为什么?凭什么?是我身高上浓缩的精华还不够吗?是我学习还不够努力吗?”
丁斯时一个头两个大,学委个子小力气却格外大,怎么挣都挣不开。体委在边上看戏,剥着花生摇头叹气:“早知道他力气那么大,我当时运动会该给他报个铅球的,肯定能拿奖!”
乔岁安鼓了鼓嘴,收回视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几杯下去,她有点想上厕所,便放下杯子从沙发上起了身,手搭在门把上,顿了顿,回头像是随便往后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