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以我的法力根本无需做这些,直接就可以变出无数个证据来,治你于死地,但是,度一个坏人,让其自己承认自己犯的过错,也是我们修行的一课,每成功度一人,我们修行便可提高一层。”
彩珠没做声,又怔怔看了她一会儿,再次转眸看向那张纸:“那你会将它交给王爷吗?”
“当然,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你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我功力才会增加。”
弦音说得一本正经。
彩珠苍白着脸摇头,“那我还不是得死。”
“那可未必,上次你陷害佩丫,你不是也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毕竟,你是皇上的人。另外,你只是害我落水,并非水下对我行凶之人,你说,我一个妖,怎么可能会被人伤成这样,自然是将计就计,故意让其伤的,我也自然知道对方是谁,放心,我同样会揪出此人,那么,你的罪责就会减轻,不是吗?”
彩珠不说话了,心里在犹豫,当然,也在大动,各番计较,百折千回。
而这一切心思又都被弦音尽收眼底。
唇角冷冷勾了勾,果然是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不过,正好,正合她意。
彩珠走去梳妆台,拿出一盒胭脂,打开,手指在上面蹭了些红色,便走回到桌边,在那张纸上按下指纹。
“好了,都已戌时末了,早点睡吧。”弦音拿起纸张折了折拢进袖中,也未多做停留,拾步便往外走。
彩珠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迈过门槛走了出去,看着她走进幽幽夜色,看着她走着走着,忽然又变成了大人,再然后又变回孩童
虽已有心里准备,虽只是一个背影,彩珠还是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彩珠一夜无眠,很早就起了,出府买了要买的东西,回来听素芳说那丫头跟卞惊寒在听雨轩,便提了那东西直奔听雨轩。
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便看到不仅卞惊寒跟那丫头在,十一王爷卞惊澜和管深也在。
卞惊寒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纸在看,卞惊澜站在他身后,也倾身凑在一起在看,那丫头就站旁边。
纸?
彩珠瞳孔一敛,快步奔上前去,扑通一声跪下:“王爷,那上面写的都不是事实,请王爷不要相信,都是她!都是她逼奴婢摁的。”
正文怎么还没现形
几人都朝彩珠看过来,包括正在看纸上内容的卞惊寒、卞惊澜兄弟二人。
“都是她强迫的,强迫奴婢的,奴婢是万不得已才不得不摁的!她是妖!这丫头是一只妖!”就像是生怕被弦音抢了先一样,彩珠边指着她,边急急申辩。
几人都震住。
纷纷看了看弦音,又再看向彩珠。
妖?
管深一脸莫名,卞惊澜满眼疑惑,就连卞惊寒都微微敛了眼波,蕴上一抹探究。
弦音更是一脸无辜懵懂,“彩珠姐姐”
话刚出口,就被彩珠急急打断:“王爷是见过奴婢的字的,奴婢曾经写过字给王爷看的,这张纸上根本就不是奴婢的笔迹,不是奴婢写的,是她,是这个妖女故意诬陷奴婢的,奴婢没有给王婶的孙女花童服荼毒,也没有做将垫脚石下方的泥土掏空的事,奴婢都没有做”
管深跟卞惊澜听得一脸懵逼。
“彩珠”管深皱眉上前,刚准备说话,就被卞惊寒微微扬袖给止了。
见卞惊寒如此动作,却又久不做声,彩珠有些急了,苍白着脸问:“王爷是不是不信?奴婢就知道王爷会不信,所以一早就出府去买了这个,奴婢现在就证明给王爷看。”
边说,边快速从地上爬起。
就像生怕弦音会防范避开一样,她也未等卞惊寒首肯,就径直掀开手里小木桶的盖子,猛地朝弦音身上泼去,动作快得惊人。
“哗啦”一声,一桶深红的血水兜头淋下,弦音顿时变成了一个浑身湿透的血人。
而她脚下,华贵的柚木地板也瞬间被污了大片。
世界有那么一刻的静止。
弦音傻住,其余三人傻眼。
只有彩珠放下手中的小木桶,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继续说话:“狗血泼死你,看你这死妖精还不现形!”
卞惊寒:“”
卞惊澜:“”
管深:“”
弦音抬起小手抹了一把脸上腥气浓郁的血水,侧首佝偻着身子干呕了几口,然后红着眼睛喘息地问向彩珠:“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彩珠嘴角的笑意也僵了。
怎么还没变?
不是都说狗血能让妖魔鬼怪现形的吗?
怎么还没现形?
见卞惊寒微微拧了眉,管深连忙上前,冷声喝彩珠:“你发什么疯?”
彩珠自是不甘心,扑通一声再次跪到地上:“肯定是狗血不够多,或者或者她的法力太强了,王爷一定要相信奴婢,她真的是妖,她肯定是妖,昨夜,昨夜昨夜奴婢亲眼看到她变身,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而且她跟奴婢亲口承认的,她说她自己是妖,她还说,她之所以受那么重的伤不死,也是因为她是妖,根本死不了,还有还有,她说,她才进王府一月时间,就深得老将军的喜爱和和王爷的另眼相待,也是因为她是妖,妖对付男人有的是手段,老将军跟王爷是被她迷住了”
彩珠的话未说完,就被“啪”的一声打断,是卞惊寒实在听不下去了,将手里的那张纸,重重拍在桌案上的声音。
正文说这张礼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