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愿为季姑娘吸取内力!”无法冲进房间,他方才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拔出长剑,“我刺瞎眼睛,就不会看到季姑娘了。”
他说到做到,雷厉风行,正当他要动手之时,一柄剑刺出,直接将他手中的武器打落。
“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这件事?”赵无敛的声音冷得可怕。
“是!我没有资格,但大人更不能做!纵然我也知道季姑娘好,大人也不该堵上自己的性命。无法是大人捡回来的,无法愿意替大人做这件事!”无法大声吼道。
赵无敛的心思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动摇的,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无法,“再不出去,就把你逐出赵府!”
无法内心震撼,大人从未对他们说过如此重话,为了一个姑娘,大人当真要如此吗?
他想不明白,但大人坚定的眼神告诉他,这件事没有商量。
无法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房间,关上了门,他靠着门坐下,手脚冰凉,甚至有些坐不稳,他开始替大人祈祷,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赵无敛抱着怀中人,轻轻地将她转过身去,扶着她坐稳,将她肩上的衣服褪下,露出了光洁的背。
季云珠冷得发颤,她的牙齿不停地磕在一起,忽然,一双温热的手覆在她的背上,轻点了几个穴位,她便动不了了。
随着那双手的移动,她能感受到正在折磨自己的内力朝着背部涌去,被那双手温柔地接纳了。
她就像一个无底洞的源头,她本是没有内力的,她不会武功,故而内力更像是污浊之气,随着它们被吸走,季云珠的身体也越来越轻盈有力。
然而赵无敛的情况便不这么乐观了,他被人算计了,该死的陆裴!
若是他用合欢的方式来结局,季云珠就会被吸干而死。
他用陆裴给出的药方来替她解毒,若是不加霍草,后果难料。哪怕药方正确,如今,他也面临着难题。
这回算是栽在这脏心烂肺的陆裴手上一回,日后,他定要讨回来!
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赵无敛的手掌冰凉,一层薄薄的冰覆盖在他的手掌之上,他的眉毛、睫毛上挂着冰晶。
他能够体会到,寒毒正在侵入他的肺腑。
但内力的问题还远远不曾解决,他不能停下来,必须继续,否则会同时反噬两个人。
等到内力被吸收干净,赵无敛脱力倒在了床上,季云珠昏厥过去,也倒在了他的身边。
赵无敛撑起身子,伸手碰了碰她的鼻尖,似是无奈,又意味深沉,“你不记得了。”
“大人?大人!你还好吗?结束了吗?”无法在门口上蹿下跳,颓废了一会儿的他又爬了起来,在门口要把地板踏碎了。
赵无敛将季云珠的衣物收拾好,又拿自己的袍子给她穿上,脚下虚浮,但还是将人抱到了门口。
门一打开,无法的眼神就黏在了赵无敛的苍白的脸上,“大人!你不要动,我叫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备车。”赵无敛道。
“都什么时候了,大人怎么还要出去啊?”无法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别废话!备车!”
无法被镇住,脚一跺,黑着脸去准备马车,将马车停在了后门,方便赵无敛把人抱下来时,可以少走几步路。
“大人,要不我帮你抱?”无法伸出了手,无辜地看着赵无敛。
若不是从小就得知无法这心性纯良的性子,赵无敛当真是要头疼了。
“无碍。”赵无敛抱着人,往上掂了掂,喘了一口气,沉着气把人抱下楼,放进了马车里。
“大人,你都这么虚弱了,快回去吧!季姑娘我会好好送回去的!”无法拦住了他,不让他上马车。
“让开。”赵无敛沉声道。
无法实在是无法可说,手一摆,只好看着赵无敛上车。
马车到了侯府后门,得到消息的小琴赶忙来接季云珠,看到昏迷的季云珠,她担心得快哭了,“小姐这是怎么了?”
“叫信得过的大夫来给她看看,对外便称她着了风寒,不可透露今日之事。”赵无敛掀开帘子,苍白的脸色将小琴又吓了一跳。
“走。”赵无敛放下车帘,等到马车掉头,他再也撑不住了,一口黑血吐出,眼皮一重,昏死过去。
一切都是巧合吗
季云珠在家沉睡了两天,整整两天才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靠坐自己床前的娘亲,娘亲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
“娘……”
她沙哑着开口,季二夫人立即醒了过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摸着女儿的脸。
“云珠,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你告诉娘,娘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有些饿。”季云珠努力露出微笑,想让娘亲不那么担心。
但季二夫人看到她的笑,根本绷不住情绪,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云珠,不要骗娘,你回来的时候,明明那么虚弱,你知道吗,你整整睡了两天,娘都快被你吓死了。”
“娘,不苦,您是不是陪了我两日?眼睛都红了。”季云珠艰难地开口。
“没有,娘和小琴轮流守的,你饿了对不对?娘这就让人去给你准备吃的。”季二夫人擦着泪水,她走到院子里,看到小琴一边努力擦着院子里的花架,一边揉眼睛,她心头一颤。
“傻丫头,别哭啦,快去给你家小姐准备吃的!”
“小姐醒了?!”小琴高兴地扔下了帕子。
季二夫人点点头,她一把拉过小琴,“不该说的话,不要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