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捂住她的嘴,替她回答:“她愿意。”
沈妗妗挣扎却被刘氏瞪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老实了,蜗牛爬似的挪到了宋清池身后。
“清池,那、那我呢?”刘氏忐忑问:“我能为你做什么?”
“您,您年纪都这么大了,享清福吧。”宋清池说。
刘氏拍拍胸口,眼里漫出些笑意:“娘就知道清池最懂事了。”
“既享清福便好好享,以后没事儿少说话,养气。”宋清池大马金刀坐回椅子,看向他们,不容置疑道:“娘年纪大了,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都可以跟我说,不用去打扰她。
当然,我也会将我的要求告诉你们,长嫂如母,我也不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
以后,沈家大房以我为尊,你们为我马首是瞻。
懂?”
刘氏尚未展露完全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你,你要夺我掌家权?”刘氏颤抖着声音问。
宋清池浅笑:“娘这是什么话?儿媳这是为母分忧啊。
再说北冥王府都没了,哪还有什么掌家权?”
刘氏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心口说不出话。
宋清池收起笑容道:“先去给夫君治伤,晚上在这里集合,我有事情要说。”
她说完起身向外走,朝着楼下通铺走去。
刘氏在后面跟着,只觉自己这心就跟走钢索似的忽上忽下,又是庆幸又是心痛。
不过宋清池有句话说的倒是不错——北冥王府都没了,她还执着着掌家权有什么意义呢?
¥
通铺的情况比宋清池想象中还要恶劣,隔着十几步远的位置里面人味儿、脏衣服味儿、杂物味儿、老家具味儿便汹涌扑面。
也就是她在丧失堆儿里锻炼过,接纳度高。换了原主在这里,怕是会直接吐一地。
刘氏、沈妗妗都嫌恶的捂了鼻子,一副难以忍受,给予作呕的痛苦模样。
沈万临也不好受,可他看着宋清池只稍微皱了皱眉便从容走过去了,抬起的手捏了捏,勇敢放下,放缓呼吸走进去,眼泪差点儿被熏掉出来。
散到外面的味道就足够难闻,里面更加浓郁恶臭,一时都让人疑心是不是有人拉在里面了。
非是正午又不到傍晚,许多人都歪倒在屋中,大家都疲累难忍,女人还顾忌着怕失了礼节,男人们无所顾忌,坦胸漏肚还算好的,还有那脱了鞋坐通铺上抠脚的,让人不忍直视。
宋清池拧了拧眉,视线从那里扫过去就听身边“嗷”一嗓子叫。
一错眼的功夫,沈妗妗跟个小炮弹似的就奔那抠脚男去了,边冲边喊:“啊啊啊,贱人!我杀了你!你竟敢在我的铺位上抠脚!贱人!”
词汇量少、面子薄、深受三从四德荼毒的弊端这时便体现了。
不提她翻来覆去只会叫骂“贱人”,言辞客气毫无杀伤力,单说那抠脚男一开始确实瑟缩了一下,后来发现沈妗妗是个小丫头片子,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还用抠过脚的手使劲儿在沈妗妗的铺位擦了擦。
“爷脚正酸着,瞧你这儿还算干净才给你这个面子。”抠脚男大言不惭,一伸腿把脚伸沈妗妗脸上,喷出一口臭气道:“你来的正好,爷还缺个捏脚婢,给爷捏捏,爷去跟衙差说说好话,让你以后日子好受点儿。”
他肥肉中挤出的小眼睛淫邪落在沈妗妗玲珑有致的身段上,得意洋洋道:“别的不说,一顿至少半个馒头!怎么样?够抬举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