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肆夜晚的凉风扑面而来,却未能驱散肖谨行心中那股郁气。
他一路将殷茵拽到一条相对偏僻的小巷,猛地停下脚步,目光投向紧随其后的婢女。
知意被肖谨行那如寒霜般冷厉的眼神一扫,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迈出的脚僵在半空。她心中一阵发怵,犹豫再三,终究没敢靠近,只能站在不远处。
“你别这么凶嘛……”殷茵被扯得胳膊生疼,忍不住轻轻揉了揉手腕。
“公主不该解释一下吗?”
肖谨行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带着审视,“听闻你不但跨越血脉直接升了辈分,还擅自做主将我许给了曹姝,必要时甚至还要让我献身?”
听着这阴恻恻的质问语气,殷茵眼皮忍不住狂跳。
这陆昭,嘴里就没个把门的,肯定是为了撇清自己,把她给出卖了。
殷茵抿了抿唇,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赶忙拉住肖谨行的衣袖,急切说道:“将军,您先消消气,楠楠病情危急,曹姝又百般刁难,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事急从权,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
肖谨行瞥了一眼扯着他袖口的那只小手,冷笑一声:“公主行事,可曾考虑过我的处境?如此随意允诺,若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我保准不会对第三……六七个人讲!”殷茵举手刚要发誓,突然意识到知道这事的人已然不少,不由得心虚地笑了笑,“将军,您是男人,又不会吃亏,就别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啦。”
话一出口,肖谨行周身的气压明显又低了几分。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还真打算要我献身?”
殷茵赶忙摇头:“我对您的人品和武艺那是一百个放心!曹姝想必也清楚,像您这样的人物,绝非她能随意拿捏的。兴许,她只是单纯想见您一面,一解相思之苦,未必真会提出什么过分的献身要求。”
肖谨行冷冷地盯着她,半晌,松口道:“你与我同去。”
“我去?”
“既然公主热衷牵线,这赴约的美事,怎能少了你这位媒人?”肖谨行讥讽一笑。
殷茵眨了眨眼睛,脑袋飞速运转,随即说道:“好,我去!保证护将军周全,定让将军完璧归肖!”
肖谨行皱起眉头:“你们西岭女官的教导,就是任由你这般荒诞不经地用词?”
殷茵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时,肚子也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刚才在酒肆坐下,还没来得及点菜,就惹来一堆麻烦。
此时,夜色愈发深沉,月光洒在小巷的青石板上,泛出清冷的光。
肖谨行瞥了她一眼:“馄饨,吃吗?”
殷茵连忙点头:“我都行。”
肖谨行转身在前头走,余光瞥见她快步跟上,与他步调一致地跟在身侧,便淡淡问道:“出行为何不带侍卫?若今日我没能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是谨记将军的告诫,我可不想再招惹是非。”见他又投来狐疑的眼神,殷茵扬唇一笑,从怀中掏出宋檀给的“必杀技”——蚀骨散。
“宋檀可真是个宝藏,蚀骨散的威力,将军是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