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要是被我看到,我真怕我忍不住全盘托出。
“没事的,那孩子的胸襟可比你想象的宽广多了,就像这一次的事情”杨岚说着给周娇南讲述起我们店铺罚款,他儿子鬼上身的事。
“那现在怎么办?回去好尴尬。”周娇南双手揉搓着衣角,就像等着见家长的小媳妇。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勇敢一点,这么好的男孩,错过了可就没了。”杨岚拍着周娇南的背打气道。
“嗯”周娇南沉思了一会儿,笑着抬起了头。
病房内,以黑子的语言天赋,短短时间我的故事就从他嘴里绘声绘色的灌入了高峰的耳朵。
“小天,我相信小周不会介意,但哥哥也明白你的苦衷,你说这是什么事啊,简直是造化弄人,这么好的两个年轻人,哎”高峰眼中含泪的看着我。
“哥,这个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我说着扬了扬左手。
“我会的。”高峰重重的点了点头。
门外,杨岚牵着周娇南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高峰也赶忙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换上一脸笑意看着二人。
“行了,黑子留下,大家都回去吧,天一亮,我们就出。”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行,你都昏死过去了,怎么能去办那么危险的事情,最起码你得休息几天。”周娇南马上就生气了。
有的时候,对一个人的爱意,是根本藏不住的。
“我没事,我只是精气神消耗过大,这针水进去我感觉又生龙活虎了,况且,我们能等,太平村不能等。”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最温和的语气解释。
“他自己有把握,你看你这么憔悴,再这样下去可不漂亮了。”杨岚的话总是能直击周娇南内心。
“就是,明天还有工作,让小天静下心来好好休息,他们也要准备应付自己的工作,走吧。”高峰借此机会站起身。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周娇南走到床边,居然直接拉住了我的右手。
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好好,我知道了。”我神色慌张地点了点头。
“兄弟,保重。”高峰把手放在我的肩头,稍微用了些力道。
“知道。”我直视着他关切的眼神,这种感觉,是男人之间无声的鼓励。
“姐也该回去了,明天还上班呢。”杨岚也说着起身。
“我们送你。”高峰主动承担了这个任务。
“那就麻烦你们了。”杨岚笑着跟了上去。
唯有周娇南,一步三回头,不断和我挥手告别。
直到我的笑容都已经僵在脸上,她的身影才消失在我的视野。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肝肠寸断,哎”黑子诗兴大,负手而立,面对窗户,整得我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别他么废话了,要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我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早准备好了,不过你让我找的这都啥东西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废了我好大功夫。”黑子转身接住枕头抱怨起来。
“屠夫的刀,杀生无数,杀气极重,可算得至煞。”我知道他是想让我解释解释。
“用这个砍鬼?你早说啊,我还用啥桃木剑,我弱磨硬泡还花了大价钱人家才肯卖给我的。”黑子看来对桃木剑是有些阴影了。
“砍你大爷,不是这么用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不耐烦地说道。
“那这乞丐的碗又是咋回事?请鬼吃饭啊?”黑子皱眉道。
“乞丐的碗,算得至善,总之有用。”我一时半会也给他解释不清。
“就这破碗,和至善有啥关系?老子拿个新的和他换还不行,还花了我一百块大洋。”黑子满脸不悦。
“乞丐有真假,但放进那碗里的钱,可不就是天下众人的善心善念,那碗里装了天下人的善心,怎么算不得至善?”这是师傅告诉我的。
“我草,这逻辑牛啊,你接着说说这三寸小鞋。”黑子来了兴致。
“你先说说你哪找的。”我笑着问道。
三寸小鞋,也就是老一辈裹脚女人穿的鞋,那脚称之为三寸金莲。
“我回村了一趟,让村长找了村口刘婶她妈的妈,讨要了一双。”黑子得意地说道。
“你直接说太奶奶能死啊,还她妈的妈。”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东西是旧社会压迫下的产物,不少女性在这些事情上受尽委屈,这东西算得上至阴。”我没好气的接着解释。
“屠夫的刀,至煞;乞丐的碗,至善;三寸小鞋,至阴,那这三个东西组合在一起,到底是个啥意思?”黑子好学的劲头又上来了。
“你别管,总之是保命的东西,其他的东西都备齐了么?”我摆摆手。
“纸钱,香烛,都买齐了,我还买了几只大公鸡和两箱鞭炮。”黑子沾沾自喜地看着我,等着我表扬他。
“神经病,你买大公鸡和鞭炮作甚?”我一皱眉骂了出来。
“之前对付饿死鬼的时候,你不是说这两样东西驱鬼有奇效”黑子一脸不解,我抬手打断。
“区区一个饿死鬼那是没问题,可太平山上的东西是什么?距今得有七八十年了吧?你带着大公鸡和鞭炮去,别再把什么厉害的玩意儿招来了。”毕竟是我师弟,脑子不好我得多担待。
“那咋整?买都买了。”黑子一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