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是阿爾忒彌斯大人傷了腿,騎士長不過好心幫助!」
「確實!聖女大人受了傷,剛從公館被騎士長營救出來時,面色蒼白得可怕。」
「都怪檢察官維克多!他對聖女大人上了刑!」
周遭的聖殿騎士立刻附和起自家長官,只是言辭卻被領著變得越發誇張,就差沒把子虛烏有的「上刑過程」也繪聲繪色地一同描述出來了。
但根據有夜的仔細觀察,那些騎士不過是與自家長官步伐一致,阿諾德說什麼他們便重複什麼,但藏在其中的修道士則不斷刻意拉扯話題走向,並添油加醋地深化矛盾,加重眾人對維克多的仇恨,毒辣精準的用詞好似蓄謀已久。
只是這些事怎麼她作為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反倒是局外人的他們這麼清楚。
有夜把玩起自己袖口的軟面山茶刺繡,將自己的發梢與其作比,看看到底是誰的色彩更白一些。
果然人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若是她死了,這具軀體定會被拉去做病理解剖吧?會被用冰冷的手術刀劃開腹腔,掏出臟器肆意翻看,記錄每一處細節讓她於這世間無處遁形吧?
…就像已經死去的維克多被加上這麼多不知真假的罪責,任眾人肆意談論嘲諷貶低一般。
指尖忽地開始發麻泛冷,猶如被浸入刺骨冰水。
有夜自嘲自己想太多,但內心卻又不置可否地湧起根深蒂固的莫名恐懼。
她不想死,但又想趕快死。
雖已自願簽下遺體捐贈,大腦明白自己這是做好事,是為人類醫學進步貢獻,但內心卻不可避免地對死後待遇盈滿未知恐懼。
對她來說,活著接受治療是一種折磨,死後被研究亦是另一種酷刑。
矛盾已久的敏感內心再經不起任何敲打,他人隨便的幾句無心話語便能擊中她淌血的陳舊傷口。
「維克多已經…走了,不要再追究了。」
有夜輕輕開口,自她口中著實說不出「死亡」二字。
她沒看見維克多是怎麼消失的,但也從路德維希與阿諾德的對話中明確得知他的消亡。
阿諾德用維克多傷害她的事實為路德維希推脫罪名的時候,她看著自己腳腕間的捆綁痕跡並未多說什麼,但此刻,加在維克多身上的罪責愈來愈多,令有夜不得不開口了。
尊重死者是她最後的底線,哪怕身處遊戲也一樣。
更何況自她進入遊戲以來,維克多也並未對她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唯一受得傷還是被吸血鬼咬出來的。
伴隨有夜輕飄飄的話語,文森特微笑著制止了眾人滿含惡意的妄加揣測。
他依舊閉著眼,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似好心情彎起的唇緩慢開合,為此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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