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被这些人稍微点醒了一些,他没来这儿之前这里还是好好的,莫非真的有人下毒?为了杀他一人而害了真个章州?
想到这里,谢付之毛骨悚然。
但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现在这病的具体病因他还不清楚,只能先听许大夫的话,不能贸然强制把人拉到荒地。
随后,他带着士兵来到其他药铺查看,其他药铺的病患听说后都已经朝着刚才那药铺寻去,心里默默祈祷许大夫能治好这病。
又往前走,他回到了昨夜那女大夫的药铺,此时,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大概都去了许大夫那里。
谢付之走了进去,那女大夫正趴在前面桌子上休息,还是穿着昨夜那身被血浸湿的衣服,看样子已经累得不行了。
那女大夫听到脚步,立即起身,看到是谢付之后重新趴到桌子上面。
谢付之现在只能静静地等待许大夫的结果,但只要他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自己也变成了那些人的模样。
要说不怕,怎么可能,之前脸上刮破一点皮都要在意的人,要是哪天变成皮肤皲裂的怪物,都不敢想自己会不会疯掉,“姑娘,能否将你昨夜提到有关那种毒的书籍找到给我。”
那女大夫起身,言语冰冷,“好,我叫叶凌,你叫我叶大夫就好。”言罢,朝屋内走去。
谢付之坐在凳子上,看着路上用布包着头和手,匆匆往前跑的人再次陷入沉思,他还没有回答赵决的问题,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章州百姓,他都不能死,得尽快找到病因。
过了许久,叶凌拿着一本发霉的书回来,谢付之的思绪被拉回来。
叶凌把书摊到谢付之面前,“我这几天一直觉得这种病和此书上的毒非常相似,但又觉得不合理,要是有人大面积下这种毒,先抛开它的价钱,就是原料,在整个浩国都难以找齐全,浩国的天气根本不适合养制作这种毒的草,如果有,那也只能在浩国的最北边,而章州差不多已经接近南边,谁会带着这么多毒来章州只为危害百姓,这不合理。”
谢付之道,“那就只能是疫病了?”
叶凌摇头,“应该也不对,如果是疫病的话,我治了这么长时间的病患,早就得病了。”
谢付之脑子都快成麻线团了,心浮气躁地翻开书看了起来。
这时,叶凌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之前跟着家父沿着护城河去给一些村庄看过病,这次好几个发病特别严重和已经病死的人,都是那次见过的人。”
谢付之像抓住了一线生机,连忙问道,“是金都往这里走的那条河吗?”
叶凌点头。
谢付之立即吩咐士兵去召集各个知县,他来时看到过那条河,从来章州的那条路一直穿过章州的好几个县,如果是在那条河里投毒,那么一切就能解释清楚了。
章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等到十三个知县到齐,最快也得明天,他借着等人的功夫在这里查了许多有关疫病的书,走时把那本有关毒的书借了回去。
回到刺史府时,已经到了深夜,他睡不着,重新翻开那本书研究了一夜,书上对那种毒的记录很少,只提到了制作毒的原料和不继续服用毒的两种后果。
原料和叶凌所描述的一样,不继续服用的结果和病患症状一致,但里面提到到了另一种长期服用这种毒的结果,皮肤虽然不会溃烂,但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纹路,就像龟壳一样。
谢付之想了想,不由一颤,要是脸和龟壳一样,那会有多可怕。
到后半夜时,他熬不住了,不知不觉中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次日,雨还在下,他在许多百姓的一阵叫喊声中,克服腰酸站起来去开门,刚打开门,一窝蜂的人涌了进来,拿起铁锹棒槌便朝着他打了上了。
他都没明白什么意思就被众人围住一顿毒打,想要还手,可前面也不过是一群刚刚失去亲人无依无靠的老幼弱惨,身上也开始了不同程度的流血。
往后退了几步,那些人依旧不依不饶,嘴里不断咒骂。
“你害死了我儿子,他昨天就是跟着你去买了那没良心的药才死的。”
“刺史大人,你害的我好苦,我丈夫也是跟着你买了那黑心药死的,你还我丈夫命来。”
“你看看我们都成什么样子了,本来就一点钱,全都买成药了,结果连命都没了。”
纷纷扰扰,都是让谢付之还命的。
等那些人发泄完后,他顶着鼻青脸肿的脸问原因,才得知这些人把家里掏空才够买一两颗,结果吃了后人便死了,跑去报官,那人早跑了,万般无奈,只能来找他出气。
谢付之自责,他没能及时发现那人的骗局,导致许多人死亡,再三承诺一定会抓到人,还大家公道,这些百姓才肯离去。
许久,陈澜带着一众知县到来。
谢付之让每个知县都说了一下自己县的情况,几乎每个县都有病情。
这时,门口又聚集了一众人,那些人看起来都是吊着一口气来找他的,脸上没包布的已经看不清表情,包着布的血也把布全部染透,和他看过的丧尸电影里面的人没有区别。
众人见谢付之跑出来后立即跪下哀嚎。
“刺史大人,你救救我们,我们好痛苦。”
“刺史大人,药铺全都关门了,你想想办法。”
“啊啊啊···我全身都痛,血根本止不住。”
谢付之又是一通安慰,那些人才恋恋不舍般离开。
随即,他还是决定不管有没有传染性,都要把病患集中到一起治疗,吩咐完知县该做的事后,他动身去找药铺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