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幸川順手結完帳的手機也放在他身上,電話根本聯繫不上人。
沒等多久,林行時就站在門口,剛想冒雨出來,可下一秒宋幸川看了卻急的挑眉,大冬天還只穿著件襯衫直接從車門裡沖了出來。
手裡拿著件外套,急沖沖的竄到人身邊,還沒站穩,就先把林行時剛探出的腦袋擋了個嚴實。
「我都說了外面下雨,呆在裡面等我拿把傘出來接你,剛剛說了那麼多遍,你一下都沒聽見?」
外面的雨似乎下的有些密集,宋幸川一頭好看的頭髮也被雨水打濕,略顯狼狽的耷拉在額前,白色襯衫的肩膀也印上幾滴雨水,幾塊透明編製成片,若隱若現的露出一小片白皙精壯的胸膛,流暢的肌肉線條在今晚的雨水格外吸引人,把宋幸川那股平時不太明顯的成熟男性荷爾蒙激到了極點。
宋幸川還在用酸溜溜的眼神來回打量著他和站在收銀台前的老闆,視線來迴轉了好幾次後,才酸溜溜的開口道:「沒聽到我說話,原來是因為在聽別人說話,也難怪了,你這麼喜歡吃這家店,愛屋及烏,把我晾在一邊也是應該了……」
熟悉又幼稚的語氣讓人忍不住發笑,林行時抬眼對上後者幼稚賭氣的眼神,嘴角忍不住浮現出一絲輕快的弧度,眼眸中更是蕩漾著一抹亮到驚人的光彩。
他原以為自己的前半生處處受到約束,在家被父母管教,在學校被老師當作典範,連和朋友相處身上都背著林家這個身份枷鎖。
從小的管教和約束讓他差點割裂成兩個矛盾體,外在的他溫順理智謙遜,而內在的他卻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牴觸和厭惡。
他渴望著有一天,自己可以灑脫的甩掉這些包袱,甩開這些束縛和枷鎖,永遠不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永遠都不要被任何人束縛,永遠過上隨心所欲的自由生活。
所以他從沒有渴望過結婚,更沒有設想過從婚姻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伴侶,父母,家庭,以及那份協議上捆綁住的有行或無形的商業責任光是讓他想想,就覺得窒息。
可現在這些放在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只是因為出現在宋幸川身上,他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仿佛那個矛盾的割裂體也像是能貼會他內心最真實的情感,對面前這個人有無限的包容和喜歡,所以儘管面對宋幸川愛吃醋的脾氣時,他也只會覺得對方可愛的不得了。
板著臉瘋狂吃醋,生氣又不捨得凶他,像只委屈存錢罐似的把一肚子酸水往肚子裡咽。
只可惜,這些話還被自己聽了個乾淨。
嗯,一個可憐又可愛的醋包。
宋幸川嘴裡還在唧唧歪歪的喃喃著什麼,老闆早被他瘋狂吃醋的舉動嚇走了,宋幸川一腔苦水沒處倒,見林行時嘴角勾著笑,臉上更加鬱悶了。
癟聲癟氣又怨氣衝天的說道:「難不成你真覺得跟火鍋底老闆比跟我聊得來?我就說家裡應該去趁早投資一家火鍋底產業的,要是父母肯聽我的,現在肯定上市了,還有這家什麼事……」
就在宋幸川從火鍋底話題逐漸感慨輸在父母給的起跑線的危害性時,林行時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開口,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
「宋幸川,找個時間,我們去重度個蜜月吧。」
第39章病危
「你、你說什麼?」
宋幸川明顯有些沒有聽明白,乍然間聽到這句話從對方嘴裡說出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行時又重複了一遍。
於是,宋幸川又一幅足以媲美於孫悟空逃出五指山的興奮在餐廳門口高興的圍著林行時嚎啕大叫了起來。
聲音大的吸引了好幾桌吃飯的客人,甚至還嚇走了好幾對準本進門的小情侶。
老闆無可奈何的看著了一眼這邊,在不想靠近宋幸川和不想失去生意之間來回糾結,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來。
也許是上一回談話算不得愉快,深掐的眉心,放低聲音提醒道:「宋先生,我們……」
「錢包里有幾千塊現金,自己看著拿吧。」
一邊說著,一邊抽出自己的錢包一股腦塞到了對方懷裡。
老闆原本不太好的臉色在摸上那隻鼓鼓的手工錢包後,態度瞬間發生了轉變。
林行時看不慣他這幅浪費錢的樣子,在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從老闆手裡搶過那隻錢包,塞了對方一張紙幣後,和老闆道了個歉就帶著宋幸川快走出了店裡。
「老婆,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宋幸川還沉浸在即將要去度蜜月的喜悅中,看到林行時越走越快的步子急忙跟了上去。
可好不容易跟上對方的步子,剛要湊上去和對方說話,可還沒說上話林行時又故意扭過頭不肯和他說話。
宋幸川有些著急了,伸手去拉林行時的手,剛拉上,還沒道歉反倒聽到對方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輕飄飄的一句話,像是夜間的細雨似的,纏綿悱惻,潤物無聲。
心一下軟了,宋幸川反問道:「為什麼要道歉?」
林行時心裡有些亂,他明明是最討厭別人管著自己的人,所以他也不願意成為自己討厭的類型,可看見宋幸川偶爾間的透露出不會過日子的小習慣,他卻控制不住的想生氣,尤其原因還是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明明是你的錢,明明自己也不喜歡別人管我,可我卻對你使性子…我、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