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苏夏发出了两个音节,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
二皇子隐约听到了两声呜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苏夏在哭。
他当即开怀大笑,拍手叫好,那叫一个舒心,"名远兄,还得是你,不愧是君子,做事就是高明!"
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沈慕尘整哭了。
沈慕尘是谁,就算是傻了,又何曾落过一次下风,流过一滴眼泪?
母后说得对,吴名远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定要收为己用。
二皇子暗暗点头,若有所思。
吴名远此时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死死瞪了二皇子一眼,转而语气温柔地对着苏夏,"你……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想说的是,你很聪明的。"
"你说,你哪句不懂,我一句一句地教你,别哭了。"
苏夏不语,只是一味地咬唇。
吴名远可从来没哄过人,在家中对着自己的庶弟也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
猛然间让他哄人,他还真不会。
"不简单,一点都不简单,你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偷偷问了好几遍先生才学会的。"吴名远肉眼可见的慌张,手足无措,招呼自己往日的好友来哄哄苏夏。
其中一名身穿墨蓝色衣衫的男子,冲着吴名远撇了撇嘴,"还装啊,玩脱了吧。"
"别取笑我了,谢允,快来。"
谢允被吴名远一把拉到苏夏的面前,谢允看着强忍着眼泪的苏夏面露不忍。
"不哭了。育贤堂所讲的课程大多都是先生精挑细选的,为的就是锻炼我们。而且书本上的句子也是毫无章法,有得连不到一起去。"
"这些也是为了让我们自己去翻阅典籍,有所体悟,所以沈兄不必听着混账乱说,他天天窝在书里,都魔怔了。脑子不好使,让沈兄伤心了。"
苏夏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握紧的双手不自觉松了松。
他说得倒也没错,自己从未接触过这些,今日才是第二日,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
而且这里是国子监的育贤堂,育贤堂是什么地方?是天下才子云集的地方,从这里出去的人,无论殿试上没上榜,都有官职可担任,将来造福一方,是整个国家的根基所在。
自己一个小官家的庶女,纵使前世有些成就,又怎么能拿来和这些比?
想通了这些,苏夏也就释然了。
她如今和沈慕尘一时半会都换不回来,她报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还要徐徐图之。
"不哭了?"吴名远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沈慕尘这么容易被惹哭吗?
而且沈慕尘每一次肩膀的剧烈抽动,狠狠地砸在心上。
那压抑的哭声,如同一根根细细的丝线,缠绕着,勒紧着,把他的心都哭疼了。
"沈慕尘,以后你认我做义兄如何,我保证以后你不会的我都教你,再也不会让你哭了。"不知怎的,吴名远越发觉得自己应该护着沈慕尘,不然就沈慕尘这样柔弱的人,碰上二皇子那样的人还不被欺负死。
而且国子监看着面无波澜的,其实暗潮汹涌,沈慕尘这样天真烂漫的可爱模样,还不被那些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