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筝桐很慢地挣开了他的手:“抱歉,我之前就说过我没有答应你,我不一定能和你一起上台,现在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要去处理。”
她侧身,想从被他留了一半的门隙出去。
但是又被人隔住。
纪铭脸上的笑意退下去了,沉默下来望着她,像是要把她所有的心思看穿那样细致,终于,他开口。
“你是真的有急事,还是要去找他?”
牧筝桐有些生气了。
“和你没关系。”
“为什么和我没关系?”纪铭自嘲地g了下嘴角:“他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但是牧筝桐,我为了今天准备了很久,甚至是从一年多以前就在想着,要怎么才能提前回国,赶上校庆,和你弹同一支钢琴曲。”
他说:“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到台上。”
“能不能别对我这么绝情?好歹,我们才是十几年的朋友、最熟悉彼此的朋友,我们两家的关系也是远超外人的亲近,不是吗?”
天se完全暗了。
于望秋站在文溯楼顶,遥远望着小礼堂彻亮的灯光,在呜呜吹灌的风声中缓慢地垂下睫。
搭在栏杆上的两节截手腕劲瘦苍白,桡骨刺挠显眼地从皮r0u中凸起,更显得上面的皮肤脆弱易碎,仿佛他整个人也会轻易被风吹散。
但是没有。
他一直站得平稳笔直,安静听着耳边一刻不停的风声,在心里无声倒数。
3、
2、
1——
他听见了钢琴音。
从小礼堂里朦胧飘出的、旋律悠扬绵长的钢琴音,乐调缱绻,像是ai人间亲密黏腻的私语,清脆、细碎、刺耳。
他知道这首歌的名字。
vletter。
情书。
该走了。
一首歌到了末尾,哪怕隔得这么远,于望秋都能听出两个演奏者之间的默契。
他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往楼梯下走的时候,他还在想着,这次赌输了。
但是没关系,只是一次而已。
这也并不是让他意外的结果,毕竟就像纪铭说的,他和牧筝桐认识十六年,他们之间也有很深的感情,他们那么熟悉彼此。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和他弹完这首曲子。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好难过。
脚步在楼梯拐角的玻璃窗面前停下,星夜无月,周遭寂静,头顶惨白冷肃的灯光明晃晃地照着他,像一把寒凉的刀,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看着,眼眶逐渐g涩发僵。
然后。
“于望秋!”
有人气喘吁吁地叫住了他。
好耳熟的声音。
在原地呆滞片刻后,他不可置信地转头,肢t动作僵y得像是忘记上发条的机器,强撑着最后一点动力运作,循着声音的指引看过去。
但是来人更快地从楼梯上哒哒跑下,只在他视线里留下浅白的影,像是一闪而过的天使羽翼,却没有顷刻就离开,而是猛然扑进了他怀中。
白羽扑簌晃颤。
“总算找到你了。”
牧筝桐的声音闷进他x膛。
好半晌。
于望秋才敢试探地抬手揽住身前的人,指尖完全陷进小礼服纤软柔顺的布料中,陷进nv孩凹凸起伏的背脊中。
“……桐桐?”
被叫到名字的人凶巴巴抬起头:“你还敢叫我?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也不在小礼堂待着,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对不起。”嘴b脑子快,虽然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但他已经条件反s地开始认错解释:“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不是故意不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