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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第3页）

长亭他们走了，就冬雪在顾柔一行人身后默默跟着，王伯在前不时的指着院里的一两颗树木花草给顾辰瞧，看着像是闲谈游园一行人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就看见寿安堂那棵高耸的海棠树，树上不少枝丫长着朵朵铮铮玉立的花骨朵。

转过游廊，跨过垂门就听小丫鬟高声向里喊：“老夫人，到了到了，大公子他们人进院子了。”

话落就听见院屋里一阵“吱呀”惊呼，顾辰加脚步，刚迈出几步就眼见着范氏红着眼眶冲了来，张着手臂呼喊道：“辰儿”

“你可是回来了。”

顾辰赶紧上前接着她：“母亲。”

范氏拉着他上下仔细打量他，见他脸上颧骨凸起，眼底一片青黑，一路骑马风吹，嘴角都起了层干皮。这模样看地范氏心疼的泪眼婆娑：“我的辰儿你怎么清瘦成这副模样？”

抬手摸着他的脸心里揪疼，她何时见过顾辰这个模样，顾辰本身极爱整洁小小年纪就穿衣走路一板一眼的。

“这脸上肉都捏不起。”

顾辰不习惯范式这么热情关切，想是真的心疼极了自己可也怕她喜极劳神急忙宽慰道：“母亲，孩儿没事，只是赶了一路长途跋涉难免轻减，等我养两日就好了。”

“你要是劳伤了身子，真就是孩儿的错。”

顾老夫人站在门口和慈道：“辰哥儿说的对，老大媳妇快别流眼泪了辰哥儿现在回来，还要有的你要操劳。”

林氏上前轻轻拉开她：“就是啊。大嫂，辰哥儿这就在跟前了，你该高兴才对。”

顾辰对林氏行着晚辈礼，林氏嘴角带笑颔首领意。

范氏站稳抹着眼角声音瓮声瓮气的：“我···我知道······这是件该高兴的事儿，可他一出远门就是几年，我难受。”

“让我哭哭就好了。”说着把泪擦干叫着大丫鬟白兰：“白兰。你快去厨房，叫他们把饭菜都快快摆上来。”

她话音落就变回先前行事利索的模样，惹得一家人忍不住笑。虽说范氏一直是循规蹈矩恪守教条的人，但跟性子直率的人相处久了也难免会露出些本性来。

不好一群人都围在门口，顾老夫人招呼着：“都先进屋吧，厨房可能还要等上一会儿才能摆上菜来的。”

梅兰扶着顾老夫人一家人前前后后进了屋，范氏林氏排坐在左手边顾柔站在范氏右手边儿，顾旬顾荣立在顾辰身后侧，顾老夫人坐在上首，她脸上的皱纹深了眼角颗颗团团的老人斑牢牢覆着，原还是青丝满头现在竟掺长着白发。

顾老夫人坐好后慈祥的看着顾辰笑：“辰哥儿一路回来路上可是顺利？”

顾辰的眼眶发烫含着泪跪在顾老夫人面前：“祖母，孙儿不孝。”

顾老夫人顿时红了眼眶，撑起身摸着他的头顶：“傻孩子···回来···能回来就好了。”

顾辰眼眶泛红，他在外心里惦念放不下的一个是小妹，还有的就是祖母。自己小时候多是跟着祖母祖父一起长大，母亲那会儿独掌中馈忙的不可开交刚成亲不久正是跟父亲举案齐眉的时候，小时候的自己在一旁难免会有些碍事碍眼，祖母就时常让人把我抱去她院里玩耍，祖父又是个宠妻如狂的人，不时就会带着祖母她四处游玩闲情野趣一番。

祖父在关外薨逝后祖母连祖父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当时都以为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祖母怕是要跟着一起去了，府里经幡都扯上了，奇在一夜过后祖母竟自己慢慢好了，从此她就形单影只自己呆在这个院子里不爱出门。

顾辰红着眼有些哽咽道：“祖母···近来···身体可好？”

“好，都好。”顾老夫人拉起他开心的笑着道，“这家里和睦团气，你母亲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就给了我，你婶娘得空了就来陪着我说说话聊聊天，还有你弟弟妹妹们休学出宫回来了陪着我热热闹闹的，我一天都过的舒舒心心舒舒服服的，身体好得不得了。”

说着神色黯淡起来：“就是听到楚贼进犯·······忧心你们爷仨和你二叔伤神了段时间。”

“不过现在好了。你们打了个大胜仗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得了圣誉拿回老祖宗积下的第一侯府的荣耀，这下我老婆子可是什么都不忧心了。”

说着眼神飘向门外轻声呢喃道：“死了也安心了······对他···和老祖宗们我也都有交待了。”

顾辰听着顾老夫人自语呢喃生怕她会胡思乱想，慌声道：“祖母！”

顾老夫人有些慢慢沉寂进自己的思绪里了，被顾辰喊的一嗓子唬的愣了一瞬，立眉瞪道：“臭小子！”

“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吓祖母一跳。”

顾柔小跑过来贴着顾老夫人的肩上，向顾辰吐吐舌头道：“我还说我怕是要失宠了，大哥哥一回来祖母眼里该就只有大哥哥一个人了。”

说着嘻嘻话头一转：“现在嘛·····”调皮傲娇道：“祖母您该知道，还是你的乖囡囡最好。”

顾老夫人脸上扬起笑轻拍她的脸：“是，还是我的乖囡囡最贴心，毛头小子咋咋呼呼的，不好！”

屋里人都被这祖孙俩逗得轻笑起来。

白兰进屋禀报道：“老夫人，夫人饭菜都摆好了，可以用饭了。”

“来来来···都先用饭，都到未时了，饭点都过了。”范氏起身拉起林氏。

顾柔同顾辰左右搀扶着顾老夫人携着往饭厅走，范氏林氏落后半步跟在身后，顾旬顾荣脚步轻快的在后面踱步慢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