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胤禛沉默許久,發出了一聲輕嘆,最後看向一旁當壁花的蘇培盛:
「蘇培盛,你和這兩個丫鬟將你耿主子的屋子過一遍,缺什麼只管去爺的私庫拿!撿好的拿!讓人給儘快給你耿主子送來,大張旗鼓的送來!」
蘇培盛聽了這話,應了一聲後,便退了出去。只是,出去前抬眼看了一眼舒玉發間的梅花白玉簪,心中咋舌,這梅花白玉簪,世無其二,若是拿出去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呀!
房裡,胤禛低頭看著舒玉精緻的五官和那時不時輕顫,如鴉羽般的纖長睫毛:
「以前是爺想差了,總想著將你放在爺的心上便好了,生怕寵你太過,惹人妒忌,卻不想……」
那些內務府出來的小人,拜高踩低慣了,看他不曾大肆賞賜姝兒,便這般怠慢!
「爺,已經很好了。」隨後,舒玉有些依賴似的在胤禛懷裡蹭了蹭,讓胤禛一下子柔和了神色。
胤禛抬手摸了摸舒玉的鬢髮:「今日起的這般遲,可是不曾用晚膳?」
舒玉聽了胤禛這話,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而胤禛看著舒玉這幅模樣,卻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跟個孩子似的,還賴床!」
舒玉皺了皺鼻子:「爺也賴過,大哥不笑二哥!」
聽了這話,胤禛饒有興致地打了一句:
「是嗎?那你喚爺一聲大哥聽聽,恩,大哥不好聽,不若叫哥哥?」
這是情哥哥吧?
舒玉憋了好久,將臉都憋成了一個大番茄,都沒有憋出來。
可胤禛卻一錯不錯地盯著她,過了半晌,才聽到舒玉那聲若蚊鳴的一聲輕喚:
「禛哥哥……」
只這一聲,讓胤禛整個人便愣在了原地。從不曾有人,這般親昵的喚過他。四阿哥,老四,四爺,爺,這許許多多的稱呼之中,從未有過這般,讓他一聽便不自覺,柔軟了心的稱呼。
遙想起曾經額娘哄十四用膳時,那一疊聲的「禎兒」,讓他無數次都恍若以為是額娘在換自己,可等他的目光追尋而去,卻發現那溫柔,是給旁人的。
胤禛發愣的時間久了,這副模樣,倒是讓舒玉心中不有七上八下,難道是她喚錯了?
就舒玉猶豫著,自己這會兒是不是要認錯的時候,胤禛將那微暖的薄唇,印在了她的眉心:
「若無人,便這麼喚爺。」
「奴婢……」
舒玉抬眼看著胤禛,下一秒被胤禛用手抵住了唇:
「日後,姝兒在爺面前,不必如此拘束。奴婢,這個自稱,與你不配。」
他的姝兒,該如那降落凡間的梅花仙子,清冷高貴,如何能這般低賤地稱呼自己?
舒玉抿了抿唇,應了一聲:「我知道了,禛,禛哥哥……」
嘖,好肉麻……這位爺,還喜歡這麼個調調啊!舒玉心中腹誹,可等她抬起頭,對上胤禛的溫柔的仿佛可以凝成實質的眼神,剛剛的想法便煙消雲散了。
胤禛本就容貌不俗,想也應該知道皇家中人能得那麼多美人改變自己的基因,到胤禛這一代,這容貌自然差不到哪去。只是,平日裡胤禛總是冷著臉,讓人不敢直視。
再加上,胤禛本就眼神深邃,這會兒那溫柔泄出來一絲,便可動人心弦。
肉麻就肉麻吧,能得美男這般,也值了!如今,肚子不愁了,也可以飽飽眼福了!
胤禛看著舒玉那痴痴的眼神,唇角微勾:
「好了,回神了。」
舒玉沉迷於美色之中不可自拔,被胤禛這麼一喚,頓時就紅了臉。
而胤禛,這會兒心情極好,倒也沒有笑舒玉,只是牽起舒玉的手,朝外間走去:
「這屋子估計他們還要一些時間布置,我們先用膳,今日,爺給你一個驚喜。」
第4o章
永和宮,殿內除了應有的妃位份例之外,其餘的都往簡樸了走。
就連一旁的老榆木雲紋羅漢床上,放著的檀色忍冬紋的坐褥都半不舊的,看起來絲毫沒有錦緞的光澤,只不過這看起來又平添了幾分。
而德妃,這會兒靠在竹青回紋大引枕上,一邊揉著頭,一邊讓一旁的嬤嬤翠雯為自己撫著胸口。
翠雯是德妃做奴婢的時候認識的,兩人情同姐妹,後來德妃得勢後,遇到了被人欺負的翠雯,便把翠雯撥到了自己的身邊,後來翠雯年紀見長,便自梳做了德妃身邊的嬤嬤。
「翠雯,你說老四如今這是怎麼了?竟然這般忤逆成性!那耿氏,不過是個奴才秧子,竟值得他這般捧在心上,要用她來氣我?!」
德妃這話說出來後,翠雯便有些不好接話,等德妃冷靜下來才反應過來,她把自己也罵了進去,畢竟她自己也是從宮女走上去的。
隨後,德妃端起一杯茶水潤了潤唇,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這才開口說道:
「也不知這耿氏,到底哪點好了!就連萬歲爺竟也替著她說話,明明先前那流言蜚語傳出來的時候,萬歲爺也不高興,也不知道老四在萬歲爺跟前說了什麼!」
翠雯看到德妃沒有那麼氣後,便轉而替她揉捏起了肩膀,一邊揉還一邊柔聲說道:
「娘娘啊,奴婢想著今日這事兒定是因為慎貝勒因為李側福晉的事兒,對您……這才被您昨日訓誡一番,今日便去了那耿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