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帝皱眉,神色不悦,但还是允了。
不多时,刘德妃一身华服,笑意盈盈地便进了屋,冲赵帝行礼后,娇唤道:“皇上!您这些天一直忙于朝政,可得注意身子呀!”边说边走上前来。
赵帝合上奏折,勉强扯出一个假笑:“德妃怎么来了?”
“臣妾担心皇上身子,特给皇上做了冬春夏草炖雪鸡,给皇上补补身子。”刘德妃娇笑着道。
“你有心了。”
刘德妃从宫婢手中接过食篮,放在书桌上,慢条斯理地拿出碗筷,给赵帝倒了一碗汤。
赵帝没动,下头的房公公讪讪一笑,上前验毒,刘德妃面色一僵,努力维持着笑容。
见是无毒,赵帝才饮了一口,评价道:“还不错,德妃的手艺越好了。”
刘德妃掩唇,笑得妩媚动人,赵帝面上笑着,但心中却无一丝波澜。
其实赵帝不甚喜欢刘德妃,她出生不显,进宫后仗着苏皇后是她表姐刁蛮跋扈,树敌无数,都是苏皇后在给她擦屁股。
若非她育有一儿一女,赵帝早就降她位分了。但也无奈,景王赵惊寒虽记在苏皇后名下,但不可否认是她的亲生儿子。
景王赵惊寒不像刘德妃,他性情温和,不骄不躁,赵帝对他很是满意。
只是对赵棽棽这个女儿,有千万分不满。赵棽棽性子骄纵跋扈,每每让他想起他的皇长兄,因此对赵棽棽是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刘德妃正冲着赵帝撒娇,门外的侍卫来报:“回皇上,长公主殿下回京了,如今已到宫门口了。”
赵帝闻言,急忙派人前去迎接。而刘德妃心中一惊,长公主竟然回京了?
长公主赵欲怜数年前嫁入至屺蛮,成为屺蛮大妃。许多年没回大盛了,今日却贸然回京。
赵欲怜是赵帝的长女,在赵帝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虽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前朝不也有权势滔天的公主帝姬当政吗?
刘德妃抿了抿唇,假意道:“长公主好些年没回京了,此次回京,都已经到宫门口了,想必很快就到御书房了,臣妾便先前告退,不打扰皇上与欲怜叙旧了。”
赵帝颔,刘德妃行礼后,娇娆地往外走。
待她走后,赵帝眸光晦暗。
赵欲怜此番进京是因为屺蛮大王薨逝,他的外孙继位,成为新帝,但屺蛮内部对皇位虎视眈眈,需要大盛支持。
屺蛮地处西部,百年来都是蛮夷的天下。那边的人皆以游牧为生,善骑射,但性情凶残。近些年来,曾多次侵扰大盛西北,成为赵帝的心头大患。
若能适时收复屺蛮,他尚且能放心。只是如此,赵欲怜在屺蛮定当受人唾弃。
可若是明面上支持他外孙,暗地里将权力掌控在他手中,将他变成一个傀儡皇帝,将屺蛮变做大盛附属国,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不多说,侍卫来报:“长公主求见皇上!”
“宣。”
赵欲怜推门而入,她一身宫装,面容清秀,除了人瘦了些,肤色深了些外,其他地方并无不同。
“拜见父皇!”赵欲怜一见赵帝便跪下行礼,赵帝连忙上前扶起她,道:“怜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赵欲怜泪眼婆娑的起身,父女二人相叙许久。虽然面上看起来父女情深,而实际上惟余寥寥几份真心。
赵帝当初一道圣旨将赵欲怜嫁去屺蛮,说好听点叫两国联姻,难听点就是和亲。赵欲怜因此事与赵帝生了嫌隙,便是时境过迁,也难以忘怀。
“你的事,朕都听说了。既然斯人已去,你也莫太伤心了,节哀顺变。”赵帝看着满面哀戚的赵欲怜,终是有些不忍。
赵欲怜毕竟是他的长女,如珠如玉看着长大的,比起其他公主皇子,他对赵欲怜还是存了几分真情的。
“你日后可有别的打算?是继续留在屺蛮,抑或是长久住在京城,朕都依你。”
“父皇这是说得什么话。”赵欲怜边拭泪边道,“我如今已是屺蛮太后,如今能回大盛也是大王准许,如何能长久呆在京城呢?”
赵帝叹了口气,道:“欲怜,你可还怪朕?”
赵欲怜摇了摇头,已经泪流满面:“先君臣,后父女。大义面前,欲怜怎会怪父皇?”
赵帝默了一瞬,无言以对,只道:“既然回来了,便多住几日吧!陪陪你母后,她很想你。”
母后?赵欲怜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