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咽了口唾沫,空气静默瞬间,她手疾眼快的将那张纸从她手里抽出来揉成团丢进床脚的垃圾桶。
“这是什么?”楚妈手里的粉末掉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指着垃圾桶里的纸团看着她。
楚爸听见响动怕两人吵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怎么了?”
卧室里的两人没回话,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我问你那是什么?!”楚妈情绪激动的一把推开冬至,跑过去捡起纸团打开。
楚冬至的名字赫然映入眼眸,她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你自己看!”
楚爸一脸茫然的接过,看完内容时面上也不镇定,冬至揉揉被撞麻的手臂,既然发现了她也不想继续藏下去。
“对,就是我。”
楚爸脸色涨成猪肝色,捏着报告单的手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
相对于楚爸,楚妈的情绪和眼泪控制不住,她一把拉起冬至往门口走,嘴里振振有词:“我们去看医生,看了医生才能好!看了医生就好了!”
冬至掰不开她的手,尖锐的吼道:“医生说治不好了!”
吼完三人都愣在原地。
冬至喉咙因为怒吼而发痒,她站着不说话,脸色也因竭力压制的原因而涨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定是医生没仔细检查!我们去其他大医院看!”
楚妈拉着她才走两步,两人刚到玄关柜,冬至捂嘴咳嗽起来,她使劲儿甩开束缚自己的手,身子脱力后腿几步摔在地上。
冬至捂住嘴,想以此止住咳意,可她怎么也停不下来,仿佛嗓子里有个东西堵着,呼吸也跟着不顺畅。
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滴下,一颗一颗硕大的血珠砸在地板上,似乎要给地板烫上几个窟窿。
这一幕吓得两人一时忘了该做些什么,萧期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的爱人倒在地上,指缝间全是鲜红的血。
绕是再好的脾气,他现在也克制不住冲站着的两人发脾气:“你们干了什么?!”
冬至眼皮沉重,看着萧期朝自己走近,她意识模糊最后倒在他怀中。
——
再次醒来,冬至朦胧的睁开眼只能看见萧期眼下乌青,两家父母坐在病床边,唐宁双眼通红的和万延站在萧期旁边,明显是才哭过。
医疗仪器在空旷的病房嘀嘀嘀的响,萧期抬眼看她,神色复杂。
冬至知道,自己时间不长了。
窗外艳阳高照,她的声音轻缓:“我睡了多久?”
萧期压下嗓子里的哽咽,牵她的手回她:“两天了。”
她转头,眼神看向萧父萧母:“对不起啊,让叔叔阿姨担心了。”
萧母眼角的泪欲落未落,她瑶瑶头说:“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们都是一家人。”
絮絮叨叨聊了半小时,护士进来赶人,双方父母也让她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她。
萧期起身送他们到楼下。
人一下走了大半,病房显得空旷许多,唐宁细心的照顾她吃东西,毕竟睡了两天肚子都快饿瘪了。
冬至咽下口粥,问她:“医生说我还有多久?”
唐宁手顿了一瞬,转而脸上挂笑故作轻松的说:“放心吧,过几天就好啦!”
“阿宁,别骗我。”冬至的眼神洞察秋毫,她知道唐宁在撒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唐宁听到这话眼泪无声的从眼中滑落,她赶忙转头擦干:“死丫头,我当然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冬至内心明了,考虑身体状况估摸出个大概期限。
“家里卧室最上层有一个木匣子,那是给你的二十七岁生日礼物。”
原本还能忍住眼泪的唐宁眼泪夺眶而出,她把头埋在被单里,哭声沉闷闷的。
冬至指尖颤巍巍的挽好她耳边的发丝,万延没说话,眼眶却跟着红了。
唐宁直起身,说的话断断续续:“该我今天照顾冬至了,你和萧期回去吧。”
萧期连着不吃不睡照顾冬至两天,身体肯定受不了,万延点头,纵使万般不舍,也转身离开。
总要给唐宁和冬至这对姐妹花单独相处的时间,唐宁对冬至,本来也不比萧期对冬至差。
冬至对于两个人而言,都无可厚非的重要。
万延刻意在电梯口等他,没多久电梯门开,萧期从里面走出来,身高马大的。
“你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别给自己累垮了。”
萧期没看见唐宁,思考片刻就想过来,临走前,他深深看一眼病房门口,眸子里担忧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