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真的全都忘记了。”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愤怒和自嘲。
“啊?”沈祀茫然。
他又不是许攸,从小到大的记忆完整健全,因此很清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如果没有你,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男人循循善诱,“怎么样,现在记起来了吗?”
沈祀微微睁大了眼睛,神情变得复杂,男人紧皱的眉心舒展开,很好,就是这样……
“乖崽?”沈医生试探地开口。
男人:……
男人高大的身形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沈祀知道自己弯成了一盘蚊香,母单二十三年没交过女朋友,自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难不成是养子?
见他的神情变来变去,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厉声喝止:“够了,你过来!”
沈祀一点也不想过去,然而手脚再次被看不见的丝线控制,如提线木偶般僵硬地朝对方走去。
男人斗篷下的唇角微勾,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对方伸出手,骨节修长,虎口处的莲花纹身似血殷红。
沈祀微微眯起眼,下一瞬——
“喵!”
伴随一声凄厉的猫叫,近在咫尺的手被大力挥开。下一秒周遭的一切,斗篷,男人,危楼,吊灯,雨夜如水镜般碎裂,他醒了。
“好奇怪的梦。”
床头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地吹着,沈祀摸摸额头嘟哝一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刷牙洗脸吃过午饭,下楼倒垃圾,谁知一打开出租屋的门,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喵。”
沈祀惊讶:“你怎么在这儿?昨晚一路跟过来的吗?”
小黑猫歪了歪头,趁他不注意一溜烟儿跑进屋。
“哎!”沈祀匆匆扔了垃圾,回来的时候小猫老实蹲坐在他的卧室门外,长尾巴一甩一甩。
“你是流浪猫吗?”沈祀摸摸它的脑袋,小黑猫嫌弃地别开头。
沈祀莫名看懂了它的意思,不是。
“那你主人呢?”沈祀又问。
这小黑猫回答不了,歪头看着他。
“算了,我等会儿在本地新闻上个失物招领,看有没有人过来认领你。”沈祀在猫鼻头上轻轻点了点,然后去厨房下了点挂面,不加油也不加盐,装在碗里放到小黑猫面前,“吃吧。”
小猫像昨晚那样看都不看那一眼,优哉游哉地在出租屋里转来转去,东闻闻西嗅嗅。
沈祀见状只能自己把面吃了,这时传来敲门声,小黑猫停下脚步,耳朵高高竖起,警惕地望向门口。
沈祀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纪浮光,笑着和他打招呼:“在做什么?”
沈祀手里还拿着盛面的碗:“喂猫。”
“猫?”纪浮光下意识去看他的指尖,上面的那丝黑气已经不见了。
“对,就是之前说的在路上遇到的那只黑猫,小家伙自己跟过来了。”沈祀进屋找了一圈,最后在卧室的衣柜底下找到了瑟瑟抖把自己炸成毛球的小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