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欺骗不了自已了。
“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要我死?”
姜昕冷眼地看着他,“是!”
柏德绝望地闭了闭眼,又哭又笑,“好、好,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最后死在你手里,也总好过死在帝枢手里。”
只是他们怎么会走到今日这地步呢?
对他这深情姿态,姜昕眼底毫无波动,“怎么打开地宫?”
柏德苦笑,“打不开的,我为了防止帝枢找到,彻底封了地宫的入口,只能从内部打开,但你是人族,无法开启。”
而他现在,就算想帮她开,也有心无力了。
他吐出一口血,无力地倒在地上,“右边墓室我保存了许多食物,足以支撑你几十年……
“帝枢不简单,始祖地宫别人或许一辈子都寻不到,打不开,但他应该可以的,阿昕,你、你别怕,他会来救你的。”
柏德伸着手,想抓住她的裙角,“阿昕,我后悔了,我真的好后悔!”
如果他当初不那么自负,如果他不辜负她,她是不是就会一直爱他?
他也能像帝枢一样,跟她做一对恩爱的夫妻。
柏德是奸生子,一出生就背负各种谩骂和鄙夷。
他自卑又野心勃勃,隐忍多年,一朝成为血族皇,他以为自已从此翻身,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然而,最后到底全都失去了。
看着奄奄一息,却依然想要靠近她的柏德,姜昕红唇微抿,心脏处属于原主的情绪波动着。
她恨柏德,也爱柏德,但她永远都没法原谅他。
她魂魄消散,他也必须死!
“阿昕……”
就在柏德即将抓住她的裙角时,地宫陡然剧烈晃动起来。
姜昕身体不稳,就要被掀飞到血色棺木上,一双结实的手臂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熟悉的气息让姜昕愣了愣,随即伸手回抱住他,嗓音轻颤,“哥哥……”
帝枢指尖颤抖地抚着她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吓到你了是不是?”
姜昕摇头,哽咽,“没有,你来了就好!”
帝枢更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嗯,我来了。”
姜昕鼻翼微动,秀眉紧锁,慌张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受伤,是血猎那群蠢货的血!”
帝枢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眉心。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只有外面那群血族知道,枢殿下在王妃消失后,有多恐怖。
血猎和柏德的下属,有一个是一个全被他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
吓得一群血族瑟瑟发抖,所以就算看着帝枢把他们血族禁地摧毁,也没有一个敢吖声的。
呵呵,谁吖谁死好不好?
姜昕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只是见他头发散乱,眼底一片猩红,暴戾黑暗的情绪还没完全褪去,心疼极了。
她抬手摸着他染血的脸庞,“怎么把自已弄得脏兮兮的?”
她知道他有洁癖又龟毛。
除了她,别人弄脏他一点衣角也会没命的。
何时见过他这么狼狈了?
也不知道她消失后,他有多疯狂?
帝枢微微别开视线,不太想让她看到这丑兮兮的自已,“我……待会儿就回去洗洗。”
姜昕捧着他的脸,把他的头重新转过来,凑过去,在他薄唇上印下一个黏糊糊的吻。
“我又没嫌弃你,再说了,你都在我面前跪过搓衣板了,还有什么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