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祯眉头一皱,向前一步靠近,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向梅树新芽。
“的确是长芽了。”
沈宁挽讪讪微笑,继续后退。
不知怎的,她对撩拨皇帝失去了兴趣。
陆元祯一脸失望:“你竟不愿多留。”
他转头叹气,帝王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目视前方:“便让王公公带你出出宫吧。”
沈宁挽作揖:“是。”
皇宫白雪皑皑,王公公一路领着沈宁挽穿过回廊。
“啊”
“啊”
一声声惨叫回荡在宫中,血腥味扑鼻而来。
沈宁挽不禁驻足,转头望过去。
不远处的宫门外,一位老者身着白色外衫,后背鲜血淋漓,衣衫破败,直直地躺在长凳上,两旁的侍卫举着的板子正在往下滴血,旁边还站着个年轻人跪坐在面前,神情痛苦。
王公公淡然微笑,解释道:“那是礼部侍郎张怀礼,在殿前冲撞了陛下,陛下赏他板子呢。”
沈宁挽快步走过去,喘着粗气靠在柱子边。
“王妃,你这是作甚?”王公公满脸疑惑。
沈宁挽不可置信地转头问:“他是死了吗?”
未等王公公回答,一道低沉的声音哽咽道:“早在一炷香前便死了。”
面前的年轻人缓缓转过头来,五官棱角分明,眉眼深邃,眼底发红,唇瓣上下颤抖:“张大人到底犯了何错?我要见陛下!”
温廷垣怒气起身,顾不得身上湿透的官府,便大步往前走。
王公公及时拦住了他,苦口婆心道:“陛下的心思岂是你一介小官敢揣测的?”
温廷垣抬眸看到沈宁挽,心底微颤。
“我虽不知大人所做何事,但也想多嘴劝说一句。”沈宁挽欠身作揖,“陛下所追求的,不过是大朔千秋万代。若是有任何危害到社稷江山的事,他都会震怒的。”
温廷垣瞳孔微缩,像收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一般重重后退,随后低头苦笑:“原来如此,张大人为的是民,不是大朔皇室,难怪陛下要处死他。”
王公公慌张骂道:“温大人慎言。”
温廷垣朝沈宁挽拱手作揖:“多谢姑娘解惑,斗胆请教尊姓大名?”
沈宁挽莞尔一笑:“在下姓沈,单名一个晚字。”
温廷垣还在回味这个名字。
王公公不悦道:“南疆王妃,咱家事务繁忙,还是快些走吧。”
温廷垣眉头紧皱,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宁挽。她竟然还是南疆王妃?
沈宁挽只是朝温廷垣礼貌微笑,随后快步离开。
宫门外,一辆马车在候着,旁边立着个高大的身影。
司徒逸穿了件金色大貂,腰间佩剑,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等候。
他那双红蓝异瞳格外具有震慑力,似笑非笑道:“王妃怎么去了这么久?”
王公公擦了一把汗,他甚至不敢正视司徒逸的眼睛。
沈宁挽小跑过去,神色稍显苍白。
“我们快些回府吧。”
王公公过去拱手行礼:“方才王妃撞见陛下惩罚大臣,兴许被吓到了,还请南疆王回去好生安慰。”
司徒逸眉眼微动,看了眼沈宁挽:“她胆子大着呢。”
沈宁挽没说话,只是迅速上了马车。
二人回到府中,脑海中回想起张怀礼惨死的样子,沈宁挽险些没有站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