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马车疾驰在草原上,莲心和陶莉坐在林嘉言的两边,林嘉言惨白着一张脸,闭着眼睛默默忍受着不适。
莲心担忧道:“王后,不行就让他们停车稍事休息一下吧,您这个样子……”
“是啊,这么日夜兼程的,一般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你这种身体了。”陶莉也附和道。
林嘉言摇头,战场上瞬息万变,延误不得,也不知道他们说的瘟疫发展得如何了,自已恨不能快一点,再快一点,想插上翅膀直接飞到察哈尔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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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如何了?”
大帐里气氛凝滞,不时传来几声闷咳。察哈尔一手扶额,面色凝重。
“已经有过半数的将士倒下了,发热,腹泻,无力,我们调派了所有的军医过来,目前还未见起色。”
“大哥那边怎么样?”
扎那和阿明带着数十万大军,守在邑州城的背后,就是为了防止南荀帝弃城潜逃。
“今日刚收到传信,说是并未发现异常。”
察哈尔食指刮了刮眉骨,沉声道:“看来是冲我们来的。”
阿娜日坐在次位,看向察哈尔,“俄日和之前也经历过伤寒,与这次可有相似之处?”
“症状不太像,不过共通点都是传染性强。”察哈尔叹了口气,“已经传信回去了,他们……应该在路上了。”
“王后治理过伤寒,应该对此很有经验,想必能帮上大忙。”
察哈尔目光沉沉唇线紧绷。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把林嘉言牵扯进来,她身体不好,还得为此奔波,实在是让他愧疚又心痛。
“阿吉那还是没有消息?”
阿娜日摇头,从上次烧了粮仓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城里再没传来什么动静,也不知道阿吉那怎么样了。
“我出去走走。”
察哈尔被这压抑的氛围憋得难受,掀帘走了出去。
军营里到处都在煎药,熏艾,浓重的药草气味萦绕在空气中。
察哈尔一路踱到附近的山坡上,望着俄日和的方向,陷入沉思。
到了夜里,营地里咳嗽声呻吟声此起彼伏,军医们用帕子掩住口鼻,繁忙地穿行在军营各处。
察哈尔去营帐里探视,军医递给他一方帕子。
“可汗,遮一下口鼻吧,这病传染性厉害得很。”
察哈尔推开他的手,从怀里拿出自已的帕子捂在脸上。
“喝了这么久的药,怎么还没见起效?”
帐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上十人,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来不及做隔离,能有个地方躺下就不错了。
军医不直视他,垂头道:“初步探查,应该是饮了不干净的水源所致,此病来得蹊跷,病情发展迅速,我们试了之前所有抑制疫病用过的药方,都不见作用,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水,又是水。
察哈尔一脸凝重道:“不是交代过,凡用水必先煮沸吗?怎的还会发生这种事?”
军医头埋得更低了,“平日饮用水的确都煮沸过了,只是这病实在厉害,只是皮肤接触也会传染。”
军营在此处已经驻扎许久,军士们平日里也会去附近的河里洗澡,之前那么久都没事,怎么最近突然出了这样的变故。
察哈尔越想越觉得奇怪,于是骑上马出了营地。
已是深夜,月色黯淡无光,护城河水一片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