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沈遥青便带着画之和蝉衣出了门。
怀王府派来了十个护卫,日常出现在人前的有五个,沈遥青出门都会跟着;
鉴于画之之前也遭受过危险,所以她单独出门时暗中也会有护卫跟着。
在南景街的茶食店用了早膳,画之带着蝉衣和几名护卫去不远处另一条街的人市,沈遥青则带着剩余几个在南景街闲逛。
这里街道窄小物品繁杂,不似中央街宽敞明亮,店铺林立东西贵重;
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却胜在琳琅满目,又新奇古怪。
她驻足在草编的小兔子摊位前,摊主手指粗粝却灵活,普普通通的蔺草在他手中仿佛有了魔力,变成一只只精巧的小动物。
他编的认真,完成手头上的大作才惊觉有人,抬头笑着问:“姑娘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沈遥青拿起那只手心大小的小兔子,道:“要这个。”
“这个要两文钱。”
沈遥青顿了顿,又看向一旁刚才同她一样盯着摊主编东西的姑娘。
“姑娘的兰花怎么卖?”
那姑娘一愣,不明白怎么忽然就到她这了,不过有生意还是要做的,便热情的介绍了起来。
“姑娘好眼光,这朵蝴蝶兰叶宽而脚窄,颜色深绿,质地滋润有光泽,品相极好……?”
沈遥青耐心的听着这姑娘说完。
“……二十两。”
沈遥青摸了摸腰间的荷包,看了看姑娘又看了看草编掌柜。
姑娘估计也觉得两厢价格出入太大,又道:“最低十五两,这样品相的蝴蝶兰若是在绣春阁价格定是要翻五倍不止的,而且他们肯定不能保证兰花日后的生长,我家包的!包开花好养活!”
她爹爹可是最会照料兰花的!
沈遥青只是在估摸为了一只草编兔子买一盆不怎么喜欢的兰花值不值当。
正当她要给银子的时候,一只手递了块银锭过去。
“我们买了。”
是谢安。
沈遥青转头看他。
谢安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有礼,眼睛里却又多了几分别的东西。
沈遥青看向卖花的姑娘:“既然这位公子喜欢,我便不夺人所好了。”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草编掌柜,道:“不用找了,日后我若再来不收钱便是了。”
草编掌柜连忙道谢,沈遥青便托着草编兔子走了。
谢安抬步追了上去,护卫见他还算有距离,加上沈遥青没发话便也没拦着。
“我回去细细的想了想你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我自以为宽厚任何待人无不相同,这种自以为便是傲慢本身,那日说那样的话你生气是应该的。”
“我没有生气。”沈遥青回了一句。
谢安笑了:“对,你没有生气,只是遵循礼仪规避风险,不想与我有过多的接触罢了。”
沈遥青没说话。
谢安叹气:“你素来不喜欢麻烦。”
所以从未想过要用他来达到什么目的,见他心生好感为了避免麻烦选择退避,当真是好狠的心。
“翠湖凉亭时我口不择言,你心里一定在庆幸,幸好一开始便没有对我报以期待。”
那晚在沈府门口,才会在他的再三纠缠下说出那样的话。
门第之见,犹如深渊。
也恰巧就验证了白日里他的一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