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宁从厨房出来,正想去瞧瞧池宴那边结束没有,谁料恰好碰见池景玉从书房出来。
她本想当作没看见,不料对方瞧见了她,率先一步开了口:“棠宁。”
听到这称呼,沈棠宁便拧了拧眉,心里掠过一阵厌恶。
她和池景玉的关系似乎没那么亲近吧?
她神色不冷不淡提醒:“世子应当唤我一声弟妹,下回可别叫错了。”
这话无异于往池景玉心尖戳刀子,他本就对沈棠宁另嫁他人的事实接受不能,她偏偏还要提醒他。
他眸中情绪难明,不错眼地盯着她瞧:“嫁给池宴,你就真的甘心吗?”
沈棠宁扯了扯唇角:“甘不甘心另说。”
不待池景玉松口气,她语气闲适,“反正日子过得挺开心的。”
没有人来讨嫌的话就更好了。
后者眼里骤然闪过一丝阴霾,为什么会是这样?
明明她是他的妻子!
明明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沈棠宁眼神古怪瞧了眼池景玉:“世子,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池景玉眉眼一松,正要说话,就见她眼里露出防备之色:“那三万两可是你自愿给我的,你就是反悔,进了我口袋的银子,我也不可能再还回去!”
给出去的东西还要脸要回来?
她还真是低估了池景玉不要脸的程度!
“……”
听到这话,池景玉心头顿时一梗。
眼前的人分明还是熟悉的眉眼,神色却透着陌生。
又或者说,他根本从来没有了解过沈棠宁。
“我不是来问你要银子的。”池景玉艰难地扯了扯唇,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覆在他鸦黑的眼睫,将他的身影衬得格外寂寥。
他眼尾泛着红,嘴唇动了动,似是伤心欲绝,“在你眼里,我便是这样的人?”
沈棠宁认真端详片刻,点了点头:“不是就好,既然如此,那慢走不送。”
说完,她当真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天这么冷,在屋外站着怪冻手的,跟傻子一样。
池景玉没料到她竟真如此绝情,瞳孔一紧叫住她:“棠宁!我们真的再无可能了吗?”
沈棠宁缓缓转身,眼神意味不明:“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三万两白银,你我恩怨全消,这可是你自已说的。”
池景玉眉眼掠过一抹痛色,深邃的眼眸望着她,语气笃定:“你恨我?”
沈棠宁扯起唇角:“你知道就好。”
说罢,她再也没有一丝留恋,朝屋里走去。
池景玉如释重负肩膀松懈了下来,晦暗的眼眸划过一道亮光。
爱与恨是分不开的,有恨,说明她对自已还有情。
……
沈棠宁一进屋,池宴便立马坐直了身子,故作淡定。
她有些狐疑地望过去:“你在干什么?”
他耸了耸肩,语气镇定:“看不出来吗?看书啊!”
沈棠宁挑了挑眉,指了指他手里的书:“可是你书拿反了。”
池宴下意识垂头一看:“……”
果然。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迅速涨红:“我最近……在练习倒着看书,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