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瞧了眼杜母,替她乘了碗粥:“老夫人,何需气恼,阿郎与大娘子,毕竟新婚燕尔,也是人之常情。”
“话虽如此,还是没规矩了些。”杜母近来习惯了人服侍,也开始注重规矩。
“哪有,要我说,老夫人该收拾好心情,准备抱孙子了,阿郎与夫人这般恩爱,迟早的事。”
其实杜母不悦的也是这点:“空青早就跟我说了,他觉得还不稳定,不急着要孩子。”
胡嬷嬷赶紧转口风道:“此事也是急不得的,阿郎定也是有自己考量,但阿郎与大娘子都对您极其孝顺,您还记得我与您说的,隔壁巷子那家时不时那家媳妇儿就要与婆母大吵大闹,那家的阿郎,可是好久都不愿回去了,天天往金线巷跑,这附近都传遍了他家笑话。”
杜母脸色好了:“那是,我们家虽穷,空青可是从小学识教养都为人称赞的,颜儿确实也对我孝顺,我们家比那些人家好多了,还有那什么金线巷,空青定是去都不会去的。”
“是啊,老夫人,她们都羡慕您呢,今日天气好,我们把前几日未编完的灯笼做完可好。”
“可以,幸好你陪我说话解闷。”
“老夫人这是说哪里话,这是我福气才是。”
另一边,西院。
沈知行与朝颜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桂菊与槐宝都站在那里,有些紧张,盯着非要替朝颜装扮的沈知行。
朝颜也不知他今日来了什么兴致。
见他居然很熟悉女子的用品,仔仔细细的替她描着眉,不禁问道:“夫君,竟熟悉这些女子用品?”
“书中教的。”沈知行会这些,因为沈归远要他与沈九、沈十一同学习暗卫之术,乔装打扮只是其中最简单的。
倒也从未听过有书教这些,朝颜奇怪着:“书?”
“长安那边很多,之前闲暇时,翻了几下。”沈知行放下眉笔,自觉的画得极好,满意点头。
朝颜转过身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平日里桂菊总是替她画的江南女子惯画的柔和的远山黛眉,今日沈知行替她加了些眉峰,显得柔美中多了几分英气。
“怎么样?”沈知行仔细瞧着她面容,怕她不喜。
朝颜看着镜中的他,眉梢都是笑意:“喜欢。”
这几日,私塾放假,沈知行也闲赋在家里。
去了东院拜见了杜母。
杜母一边忙着编制灯笼,一边不悦着说道:“你与颜儿再新婚燕尔,也不可这般,传出去惹别人笑话。”
沈知行随手拿起竹编,在手中摆弄着,他怎么会编不过沈十呢?
“母亲,前些时日忙着私塾里几个孩子转去州学之事,总是忙得太晚,这几日,闲下来了,才想起我与夫人也算是新婚不久。”
杜母气得打了他一下:“你这孩子,颜儿那么乖巧一孩子在你房中,你才想起你们是新婚,不知之前都在忙些什么。”
沈知行笑着:“是母亲,我知错了。”
“颜儿身子弱,你也不要太放肆了。”杜母忍不住说道。
沈知行忙点头:“都听母亲的。”
胡嬷嬷在一旁瞧着,她也算了解过不少人家家宅,但那从未见过哪家,像这般和睦的,特别是杜空青,几句话,就将杜母对朝颜的那点不满转移到他身上。
想到朝颜,更是难得这般岁数,就会管理家宅,懂得恩威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