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褪去,天际尽头的鱼肚白一点点地扩散开来,夜里习惯了黑暗的海面,也逐渐染上了晨曦的淡蓝。赵文喜和赵文峰将最后一网的渔获收好,装进桶里。看着那条还在翻腾的石斑鱼,兄弟俩脸上满是欣喜。
“真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片海域碰见石斑鱼!”赵文峰拎起那条石斑鱼,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力气不小啊,我手臂都快被它挣脱了。”
赵文喜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小子刚才要不是动作快,差点儿就让它跑了。石斑鱼可是好东西,肉质鲜美,最适合清蒸,酒店里卖得很贵。”
“是啊,我在镇上见过别人卖,石斑鱼可值钱咧。”赵文峰乐得合不拢嘴,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把石斑鱼塞回桶里,“大哥,我们现在就回去吗?还是再赶一会儿?看潮水还没彻底退下去。”
赵文喜抬头看了看东方,“天已经快亮透了,再拖下去,娘估计会担心。再加上昨晚咱们已经折腾了好几波,这网里也装满了。再抓下去,一来我们体力难免会跟不上,二来这些鱼死在桶里,回头卖出去不够鲜。”
“好,那就先收工吧。”赵文峰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海面,但也觉得两人确实得回去休整一下,“大哥,你看我们的桶都快装不下了,这收获比以前好了不少。”
“算是幸运吧,这段时间天气也比较好,鱼儿活动频繁。再说,我们这几次赶海也摸清了不少规律。”赵文喜一边收起渔网,一边对赵文峰说道,“好了,你先把小盒里的剩余诱饵给收好,回家可以放到冰里冷藏起来,下次赶海还能用。”
赵文峰乖乖照办,将用不完的鱼肉段用塑料袋仔细包好,“我记得咱家还有点粗盐,等回去后先把这些鱼肉用盐稍微腌一下,防止变质。”
“行,你懂得挺多嘛。”赵文喜笑着打趣,“不过也别忘了把网洗干净,海水里杂质多,网若是不及时清洗,回头容易腐烂。”
“知道了,大哥。回去我就用井水好好冲一冲,再挂到院子里晾一晾。”赵文峰拎起盛了小鱼的桶,另一只手还提着那只装有石斑鱼和黄鳍鱼的大桶,两条胳膊酸酸胀胀,却又透着满足。
两兄弟迈开脚步,朝家里走去。一路上,海风依旧带着微咸的湿意轻拂过来。虽然一夜没合眼,可他们精神却还算亢奋,抓到石斑鱼的兴奋劲儿还没完全散去。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天已经开始大亮。沿途的沙滩上偶尔能看见其他几家早起的渔民,也提着渔网或铁笼,准备去捕捞海货。大家见到赵家兄弟满载而归,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哟,赵家小子,看你们这收获挺丰盛啊!”一个身材微胖的大叔笑呵呵地打着招呼,他是邻镇也来这片海域赶海的老渔民。“怎么,这大早就收工了?”
赵文峰停下脚步,笑道:“刘叔,一晚上没睡,我们这体力有点扛不住了,先回去歇着。倒是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哎,晚上睡不着觉,想着干脆提早出来看看,说不定也能混口汤喝。”刘叔笑着看了看赵文峰手里的大桶,眉眼里都是羡慕,“哟,你这是……石斑鱼吗?”
赵文峰得意地点了点头,“是啊,还挺大,差不多五六斤。”
“行啊,你小子运气真好!”刘叔连连赞叹,“我可有好几年没在这海域逮到石斑鱼了。行了,我再不去就晚了,你们兄弟快回去休息吧。”
简单寒暄几句后,兄弟俩继续往家里走。跨过几块礁石,再走上一段浅滩,赵家小院的屋顶便出现在视野尽头。晨光下,小院古朴又温馨,屋檐下还挂着几串风干的鱼干,随着海风轻轻晃动。
走到院门口,母亲似乎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披着一件外套走出来,略显焦急地朝两人张望。“文喜、文峰,你们总算回来了。一晚上没合眼吧?辛苦了。”
“娘,我们累是累了,可成果真不错,”赵文峰咧嘴一笑,把大桶往地上一放,“这条石斑鱼,你瞧,多肥实!”
母亲惊喜地低头一看,果然见桶里那条石斑鱼还在翻腾,嘴里啧啧称奇,“石斑鱼?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们抓回来这么大的一条。不错不错,看来海里还真是宝藏啊。”
赵文喜接过话茬,“娘,我们先把网洗洗,回头再跟您细说。对了,您今早有没有出去啊?”
母亲笑了笑,“我刚才去院子里看看你们昨天晾晒的小鱼干,结果一直没瞧见你们回来,正准备到海滩上找找呢。好在你们平安归来。”
赵文峰安慰道:“娘,您放心,夜里我们俩一起行动,互相还能照应着。再说,我们对海边也算熟门熟路了。”
说话间,两兄弟将桶里的鱼先提到厨房的灶台上。厨房里还残留着昨晚做海鲜汤的香味,母亲一早又准备了米粥和咸菜,见两个儿子忙得汗流浃背,立刻端了两碗粥过来。
“你们先歇一歇,喝口热的。我去拿盐,你们把网拿到院子井旁边,用井水冲洗干净。要是胃口好,先喝粥,待会儿再煮点海鲜面,让你们补补。”母亲说着,就转身去储物柜翻找盐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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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峰跟赵文喜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笑意。兄弟俩接过粥,端到嘴边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温热的感觉直抵胃部,熬了一夜的疲惫也舒缓了许多。
“哎,大哥,这粥真是暖身子。”赵文峰长舒一口气,“咱们洗完网,弄完鱼,是不是就该补个觉?”
“嗯,等把鱼分好,你先睡,我再跟娘商量一下怎么卖。石斑鱼这种好货色,镇上的餐馆肯定抢着要。”赵文喜喝完粥,揉了揉肩膀,“不过也不能全卖了,我打算留一条黑头鱼今晚给咱们自己吃,吃点好的。”
“嘿嘿,这倒是个好主意。”赵文峰喝完粥,把碗放下,起身去提那条大网,“走吧,大哥,咱们赶紧把网洗好,省得咱娘还得等我们。”
两人拿着渔网出了厨房,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边。母亲已经先一步端了盆、找了肥皂和盐,见兄弟俩过来,就把一把粗盐倒进盆里,再接了井水,“先把渔网上的大块儿泥和海草冲掉,然后再用点盐搓,杀菌也能去味。”
赵文喜把渔网摊开,和赵文峰一人提着一端,“娘,这网主要是夜里在礁石边上拖动的,缠上不少海草,得慢慢挑出来。”
母亲点点头,“慢慢来,不要心急,一根根拔掉。要是洗不干净,晾不透,网容易发霉。”
于是,两兄弟就蹲在井边,用刷子和手来回清理渔网上的海草、虾蟹残壳。母亲站在旁边,不时提起水桶往网面上淋水。阳光逐渐爬上院墙,洒在院子里,气温也跟着升高。
忙活了近半个小时,渔网总算被清洗得干干净净。赵文峰长出一口气,将渔网拧了一遍,又和赵文喜一起把它抻展开,搭在院子里拉起的几根竹竿上晾晒。
“呼,终于好了。”赵文峰甩了甩酸麻的双手,“大哥,你看,洗完网我都快站不住了。”
赵文喜笑道:“你这家伙,年轻人呢,还累成这样?不过我也挺困的……娘,我们先回屋歇一歇,睡个一会儿,等醒了再处理那些鱼行不行?”
母亲点了点头,“去吧,你们这一晚上都没休息,先补个觉。鱼我先给你们搁在厨房盆里,加点海水养着,短时间内不会死。如果有需要紧急处理的,就等你们醒来再说。”
兄弟俩道了声谢,就回到各自的房间,躺在床上几乎立刻就进入梦乡。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直到临近中午,院子里的太阳都变得炙热,他们才迷迷糊糊地被阵阵说话声惊醒。
“文峰,大哥呢?还没起来吗?”那是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
赵文峰揉了揉眼睛,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来。一看窗外,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进来,显得院子里十分明亮。他哑着声音应道:“娘,我在这儿呢,大哥应该也差不多醒了。”
话音刚落,隔壁就传来赵文喜的声音,“我早醒了,只是翻身还在躺着,不想起来。”说着,他也推门走到院子里,穿着单衣,满脸倦容还没完全散去。
母亲见两个儿子出来,赶紧拉了他们到阴凉处,“刚才李婶来找我,说听说你们抓到石斑鱼,想问问能不能给她留一条?她家开的小餐馆最近客人多,想弄点新鲜的海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