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脊椎、内脏、盆腔,现在全部都被胎儿压迫着,假如你想活不到六十岁的话,可以继续忍一忍。”
啊!
沈望被这话吓得面色一改,“这么夸张吗?假如不剖出二宝的话?”
“我只是举个例子,”柏庭修一点也不在意医生的措辞,极容易对病患造成身心阴影,“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手术,我只是在给沈先生和孩子保留最大概率的情况下,提出最优方案。”
沈望已经不想听他讲了,止手道,“柏先生是第一次接生产手术吧?”这一点,从他的言谈举止各个方面透漏无疑。
“沈先生确实是由我亲自操刀的产夫,而且,还是男性。”
沈望真想说,你跟你的所有病人都是这么单刀直入式对白吗?
柏庭修却忽然噤声,冥冥中像是在沉思着某件事,半晌道,“沈先生似乎是很神奇的人。”
沈望:“?”
“不但可以怀孕生子,而且还能散出很奇妙的香味,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沈先生的香味更多得来自于你的汗腺,而尿液是属于另外一种体内循环,所以只有浑身出汗时,会加重体味的芬芳。”
“这真的很值得研究。”
沈望还是第一次跟除了鹤爵之外的男人,提自己有体香的有关问题。
他问,“柏医生觉得,我身上的这个毛病,能根治吗?”
柏庭修道,“怎么?难道这种特异的能力,会让沈先生感到困惑?”
困惑吧?肯定是有点的。
“我从小去不了游泳馆,也穿不了半袖短裤,更不能随随便便到人群密集的地方。”
这浑身的香味,实在是令人爱恨交加,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唯一的好处是,夏天特别驱赶蚊虫叮咬。”
柏庭修轻轻一笑,像是机器人突然被激了某道指令,更是蜻蜓点过水面。
“沈先生是不是担心,爵爷对你的深切爱意,有一部分来自于身体的魅力?”
“那绝对不是,”沈望回复得很干脆,“鹤爵他没有嗅觉,他根本闻不见我是什么味道的。”
触及私人问题的部分还是少谈为妙,沈望立刻换了话题道,“怎么连柏医生也叫他爵爷了?”
刚见面的时候,不是还叫鹤先生吗?
柏庭修道,“入乡随俗。”
正闲聊两句,鹤爵推门进来,看见沈望捧着肚子坐在床沿,与新认识的医生聊天,俩人似乎挺开心的。
鹤爵蹙了下眉道,“是哪里不舒服吗?”又对柏庭修道,“病人的一切事宜全部交给我处理,沈望现在只需要静养即可。”
驱赶的意思简直不言而喻。
柏庭修起身道,“作为主治医生,我只是了解一下病患的心情,看来沈先生心理准备的不错,方案差不多可以提上日程了。”
鹤爵稍微让开一道缝隙,由着柏庭修从身侧穿过,冥冥中两人的余光短距离交接片刻,旋即又分开。
鹤爵进去后,第一时间将屋门关闭。
医院长廊的光线明显暗了一度,出清淡又惨白的光芒。
柏庭修淡淡说一句,“原来他失去了嗅觉啊。”那岂不是更好吗?嘴角微微一勾,快离开了原地。
三天后。
沈望的手术必须如期进行,他这两天基本没有进食,只是靠营养液维持最基本的身体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