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满是东倒西歪的酒坛。
一片狼藉。
一向喜洁的我,丝毫没有力气起身整理,更不想唤谁进来收拾。
头疼欲裂。
丝毫不想动弹,不愿张口。
怎么会这样?
笑话一般荒唐。
汝南郡王府的世子,竟然是鸠占鹊巢!
安国公府世子的小通房,居然是郡王府的千金,是娘的亲生女儿!
我一向不喜欢她。
她占据了姐姐的位置。
答应帮她查案,是看在姨母和表兄的面子上。
没想到,竟然查出这样惊人的结果!
那么,我是谁?是谁?是谁?
我自问,虽然用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却不是恶人。
然而,我真真切切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而与此同时,海棠流落乡下,生活困顿,后来又在赵氏手底下过着为奴为婢的生活。
她现在的身份是通房。
原本,她的出身足以当表兄正妻。
我以往还恨着她。
我是最没有资格恨她的人。
头疼得越发厉害。
我抬手抱住了脑袋,似乎这样可以舒服一些。
或许,我该把这个位子还给她。
我是男人。
我可以靠自已。
“我会害死我的!”母妃的脸突然闪现。
母妃,对了,母妃!
我若揭穿海棠的真实身份,母妃就完了。
娘会被牵连。
父王说不定也会被牵连。
我无力再想。
起身,我吞下几丸药。
睡吧。
睡着了就不必再想这些事情。
乱成麻了。
牵起一个线头,就会扯痛很多人。
兴许,不该怪谁,这就是海棠的命,是她的劫,是她的孽。或许,她就不是一个好人。
希望她不是一个好人。
那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保持原状,什么都不需要改变。
头疼……到底谁拿了把刀,在我脑子里搅啊搅,搅啊搅?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