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乐呵呵笑了声,将手搭在杨韵肩膀上,“杨老弟到底是探花郎。心思如此缜密,还能想到老哥我。”
“大人……以您的资历,早就已经可以升迁上京,无非缺个机会罢了。”杨韵一本正经地恭维道:“眼下不就是机会?下官再缜密,也需要大人在身后壮一壮声势,不是吗?”
陈通……
可是跟上官家有关系。
换做以前,林岳决计不会这么冲动,可如今他已经等了太久。
“为生民立命,为圣人鞠躬尽瘁,是我们为官的本分。”林岳眉峰一抬,勾唇笑道:“你哪儿需要我壮声势?这滁州城百姓和圣人,就是你的声势。”
说是这么说,林岳却已然是做好了要跟陈通死磕到底的打算。
“调了多少人?”林岳问。
“六十人左右,埋伏几天,定能抓陈通一个现行。”杨韵垂眸禀道:“请大人静候佳音。”
林岳连连点头。
有林岳肯,杨韵办事更为顺遂,州府调动比先前还要迅。
只是……
陈通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这一等,就等到了初七这夜。
杨韵睡到半夜,听到外面敲门声急促,忙披了外袍过去开门。
“大人。”
敲门的是贺言和通判薛裕。
“动了?”杨韵问。
贺言点头,低声道:“西边和南边三个宅院皆有动静,我们的人已经悄悄跟上,并没有打草惊蛇。”
“陈通呢?”杨韵匆匆系好衣袍,回屋穿好鞋跟着贺言和薛裕往外走,“陈家有没有什么动静?”
三人轻手轻脚地出了院门。
“陈通今日就没有回过家。”贺言帮着拍了拍杨韵卷皱的衣摆,说:“他和罗归元今日晨时就出了城,此后一直没有回来过,看样子是打算在城外进行接应。”
“东西都在城内,他们去城外接应什么?”杨韵顿足。
“那几处地窖并不算大,我同薛裕粗略算过,应当是装不下粮仓的那么多粮食和武器,想来陈通已经伙同那些土匪,将一部分的粮食和武器运出了,所以才需要接应。”贺言解释道。
杨韵了然。
一行三人急匆匆从杨家出去,拐了两个小道,没走大路,不多时,已经来到了其中一处缉捕手跟踪的宅院外。
不远处。
黑灯瞎火中,有一队人在宅院里进进出出。
“可要动?”贺言问。
杨韵观察了一下,抬手道:“低调行事,不要有漏网之鱼,免得给陈通通风报信。”
一声令下。
潜伏在宅院四周的缉捕手便如暗影出动,一个个黑影迅捷窜出,三两下就制服了院子里的人。等打起火把一检查,果然这些人搬运的,正是从东口粮仓里搬出来的粮食。
“大人,这陈通实在可恶!”贺言咬牙。
想到正是陈通密谋让自己全家掉脑袋,贺言简直掐死陈通的心都有了。
“走,去城外。”
杨韵沉声道:“如此硕鼠,咱们亲手抓出来,也算是为滁州百姓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