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君歪了歪头,笑着说了句在宁悬明昏迷前也说过的话:“没想到我在宁大人心中竟这么好。”
“可是怎么办呢,我这会儿恰好不想说。”
宁悬明往后退了退,试图避开越青君太过亲近的举动。
“屋中药味未散,还有浓重的艾草与胡蒜味,看屋内陈设,与我在县衙的临时住处陈设一致。”
“还有最重要的……”宁悬明缓了缓,才继续道,“我的身体,没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感觉。”
他抬手用手背抵住额头,“敢问越庄主,大夫说我症状如何?可还严重?我身边那些人可还好?”
很明显,他病了。
且来势汹汹,此前从未察觉,又或是太过繁忙,他因此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越青君轻啧一声,将宁悬明放回床上躺好。
“没意思。”
“宁大人聪慧过人,又何须我多嘴。”
说完,越青君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再无方才逗弄之举。
宁悬明心中好笑,好笑过后,却又微眯双眼,让自己看向越青君时,对方身上笼罩一层朦胧薄纱。
他病了这件事确实并不意外,但是他病了,越青君非但没有避开,反而守在身侧这件事却让他深感意外,心中难免生出诸多思绪。
不过片刻,便有人推门而进,见到宁悬明醒来,当即惊喜道:“大人,您醒了?!”
随从脸上还蒙着面巾,手脚利落地上前,将药碗与饭菜放到桌上。
“药刚刚好,大人趁热喝。”
见到自己人,宁悬明放心不少,任由对方服侍喝完药,不必他多问,随从便将昏迷后的事一一告知。
“大夫说大人近日太过劳累,病情有点严重,但好好调养,治好也不是问题。”
“两位副使暂代大人处理事务,大人不必太过忧心。”
“消息暂时封锁了,只有县衙里的人知道,等过几日,大人也好了,不会出什么问题。”
宁悬明想开口,却现对方将自己关心的都说完了,最后,宁悬明的视线不由落在仍坐在桌边的越青君身上。
“我既病了,为何不让越庄主离远些,莫要靠近?若是连累得庄主也病了,该如何是好?”
越青君假装没听见,还是不肯看他。
随从皱眉看了越青君一眼,即便蒙着面,也能轻易感觉到他浑身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为难。
“当日庄主将您抱回县衙……”
宁悬明听得眼皮微跳。
“还要亲自近身照顾您,小的哪敢劳烦越庄主,可越庄主却说他已经和您接触,极有可能也感染了,便是出去,也是待在隔壁不能离开,还不如与您待在一个屋里,也省得占地方。”
他们当然知道这样不妥,双方虽有合作,但关系并不算信任亲近,可谁让越青君势大,即便是县衙,也有他的人,双方若要争执起来,极容易走漏风声。
不得已,副使才同意他的要求,但还是派了随从贴身照顾宁悬明,也是在旁监督越青君。
方才随从不过是去隔壁取药,并不知道在自己不在时,越青君对宁悬明说了什么鬼话。
然而此时听完事实真话,宁悬明心中的荒谬感也并未减退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