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笑了两声,慢悠悠道:“无福消受呀。”
这天晚上,小段把从宫里顺出来的两坛好酒拿了出来,叫不咎准备了一桌好菜。
如果这算一场宴席,那宴上的人实在是不多,裴再不喝酒,换女也不喝酒,只要不鉴和不咎愿意陪着小段闹。
也许是短暂分别又重聚的开心,也许是小段的身份尘埃落定让众人松了一口气,今夜不咎的话格外多。
他本来就是多话的人,小段撑着头听他讲了一会儿,忽然说:“我给你算命吧。”
不咎来了兴趣,“你连这个也会?”
小段点头,“略懂,略懂。”
他盯着不咎看,不咎等了一会儿,问道:“看出来什么了?”
小段“唔”了一声,“你上辈子,应该是个哑巴。”
不咎让小段说的悻悻,不鉴在旁边哈哈大笑。
小段看向不鉴,不鉴立刻道:“你别跟我说话,你那张嘴多刻薄我知道。”
小段撇嘴,“要不是你先看不起我,我也不会骂你。”
不鉴微愣,含含糊糊,“这个,这个,算是我错。”
小段简直受宠若惊,不鉴喝了酒,话开了口就容易说了,“你不在的这几天,我真是有点不习惯。你到宫里去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宫里什么地方,我就怕你在宫里说错什么话得罪什么人。”
小段道:“我以为我走了你会清净呢。”
“清净是真的清净,”不鉴有点伤感,“连绿豆都不活泼了呢。”
小段被他说的有点感动,他把金锭给不鉴,“分你两个好了。”
伤春悲秋的不鉴一低头,看到两个金疙瘩,立刻觉得自己的感情被玷污了。
“我在同你说正经的,你就知道金子,庸俗,庸俗!”
“连金子你都看不上你还要什么!”小段骂他,“要不是以前老从你兜里掏钱,我今天才不给你呢!”
不鉴被小段灌趴下了,不咎还保持着一点清醒,看他们两个拼酒分出胜负后,就叫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换女回去睡觉。
小段抱着酒瓶子缓了一会儿,摇摇晃晃走到里间。
里间的烛火不大亮,裴再坐在窗下,就着月色品茶。
他给小段也倒了杯茶,“今天开心吗?”
小段在长榻另一边坐下,看着窗外澄明的月色。
“荣华富贵呀,唾手可得呀,”小段长嘘一声,“享受这些东西的人真该遭天谴。”
裴再笑起来。
小段撑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还没对你道一声恭喜呢,少傅大人。”
裴再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他看着小段,月色在他眼里摇荡。
“我做少傅,对你没什么坏处。”
“我可千万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你莫冤枉我。”小段交叠着双手撑着下巴,“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我盼着你好。”
“是吗?”裴再放下茶杯,笑看着小段,“面见陛下之时还在担心我把你卖了,一转脸又说你盼着我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也是学会了。”
小段眨了眨眼,装作酒醉困倦,不说话。
裴再问他,“如果我当时真的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身上,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