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磨砂玻璃掩映着纤细身体。
林易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景物尽收眼底,俯瞰s市的都城,偌大一片人工湖波光粼粼。他抬手解开腰间的扣子,带着轻微的响动,他身高腿长,举臂脱下上衣,露出劲瘦的腰身,并不夸张的肌理漂亮分明。
卧室布置是简约的白,床单被套是香槟色的,窗帘大开,窗户也开了半扇,风呼呼的往屋里刮,像是有猫在叫。
阳光穿过玻璃投在林易紧绷的肌肉上,他的脸一半隐匿在湿热的被子里,一半被余光映衬的近乎圣洁,却又沾染了直白的世俗疯狂情感。太过出色的长相让他看起来有些温和,动作举止绅士有风度。
安诺沐浴完出来,透过他的肩膀看苍白的墙壁,却见外面有三三两两的飞鸟,云霞染血一般,天色在黑暗之前瑰丽异常。“我今晚就走。”安诺说。他低头盯着她看,今天这张脸格外漂亮,妆容浅淡明眸皓齿,脸上带着潮热的浅淡绯色。
下午六点,她被房间里过低的空调冷醒,起身下床,拉开厚重的遮光帘的瞬间,下意识伸手遮挡刺眼的光线。
她懒倦斜靠在窗边,看到手机讯息,手机的摇滚乐铃声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叽喳的鸟鸣声里,她有些怔然,侧头看着窗外,侧脸五官线条精致,皮肤瓷白、神情冷漠,像是骤然暴露在阳光下勾人心魄的女神。
半晌,她侧着头盯手机屏幕,黑长微卷,纤长的睫毛低垂,肤色白皙,唇妆明艳。
安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个挺然的背影上,看着背影,她都能想到他的那张面容清隽、神色冷淡的脸。
时间匆匆过了一周,在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安诺接到了冷深的电话,异国他乡的两人,隔着手机沉默很久。安诺先开口:“最近好吗?”“不算差。”林易回答。“我好想你。”安诺对着手机说道。“嗯,我知道。”临挂断电话前,林易说:“天越来越冷了,你穿厚一点儿,别感冒了。”电话里,他的声音格外温和。
一个月以后……
下车的林易,在雨伞遮挡下露出半张冷白英俊的脸,侧脸眉目细致隽永,无数灯光和雨幕成了背景板,他一身黑色西装,身形优越,漠然冷矜。
星光大厦的七福珠宝和酒店相连,通过蜿蜒曲折的廊桥,就能到达酒店的贵宾休息室,酒店走廊灯光明净,看见站在电梯口的人,林易的步子堪堪停住,毫无预兆的相遇,四目相对,对上那双清冷眉眼时,安诺目光短暂停顿。这一楼层格外安静,两人低声说话,声音也分明。林易拎着一袋子药品,伸手探了探安诺的额头,“还有点烧,要不然请个假休息吧。”安诺的声音有些哑,“先喝药,看看能不能降下来。”安诺的感冒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周,晚上加班时候又加重了,吃了林易送来的药,烧退了一些。从酒店出来,林易的车已经等在外面,车里温度适宜,安诺靠着座椅有些难受的呼吸,嘴唇烧的红,肤色却雪白,莫名显出艳丽。
林易拧开保温杯递到她手里,“先喝一点水,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安诺抱着杯子点头,车子行驶过郁郁葱葱的行道树。“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林易没忍住说。安诺闭着眼睛,低声道:“感冒而已,很正常。”林易说:“这么长时间都没好,哪里正常了?”安诺不说话了,城市灯光忽明忽暗照在她疲惫又漠然的脸上,林易打着方向盘转弯,车停下了,他先一步下车,将身体软的安诺扶了出来。挂了号,躺在病房里输药,安诺让林易先回去,说自己一个人可以,林易没走,在病床旁边坐了下来。
安诺长相甜美,笑起来弯弯的眼睛总显得有些乖,然而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乖巧的外表下藏着逆骨,性格孤傲又薄情。她不喜欢与别人有太多的牵扯,也不喜欢听别人的叮嘱说教,哪怕是关心。
可她会听林易的话。
还记得2o21年的冬天,格外漫长,圣诞那天,安诺从做兼职的奶茶店出来,裹了厚重的围巾,呼吸着夜晚干净湿冷的空气,看着这所异国他乡的陌生城市时,神情茫然。雪落了薄薄一层,整个城市都像是色调浅淡、饱和度很低的水墨画。
输完吊瓶,已经凌晨两点半,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林易上班之前先送她回家,说已经给她请好了病假,安诺到家后,她裹着毯子在客厅的沙上睡了一觉,觉得不踏实,又到卧室休息了。
安诺去上班的时候,感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走到林易的办公室,他一身黑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矜冷之中显出几分随性。室内的温度十分适宜,安诺坐在隔间白色的沙里,地上铺着干净柔软的地毯,脚踩在上面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等很久了?”他出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打量她的变化,还是很漂亮,不说话时显得很清纯的脸,连眼神里的漠然都没有变。“没有多久。”她回答。“怎么了?感觉你出了一趟国,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林易问。“什么?”安诺茫然的看着他。初春夜风很凉,安诺看着模糊不清的高楼,突然想起安冉的那番话,可能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
两人沿着雕花木廊往里走,酒店的这处贵宾宴会厅采用了复古装饰,典雅雍容,角落里放了几株海棠梅花。包厢门被推开的瞬间,里面的谈笑声传来,一扇中式的云纹雕空屏风隔断了里间。
安诺绕过酒店庭院曲曲折折的绿化,被夜风一吹,人也更加清醒了一些。他在夜色里站了一会儿,开车离开,车窗半降,抵达山顶别墅临近十二点,夜风带着凉意,车子停泊片刻,铁艺大门缓缓打开。
经过由客厅盘旋而上的欧式楼梯,墙壁上挂着几幅色彩浓丽古典的油画,壁灯灯光带着暖意,但也没减少清冷,绕过大半个奢华却显得有些清冷的家,林易在二楼主卧门口停住,转而离开,回到自己的屋里。
周末调休加了半天班,临近下午一点,安诺结束工作,在休息室换下了工作服,同事推门进来时,安诺正将长放下,用手随意顺了了几下,低头时头遮住了侧脸,月青色裙装让她看起来格外柔和安静,见安诺拿了化妆包,同事八卦:,“今天这风格,是要去见家长吗?”安诺整理着头,说:“差不多。”
林易时间一向掐的很准,安诺提着包刚到停车场,黑色宾利已经停靠在那里。车窗半降,安诺看到了他有些沉默的侧脸,在转头看到她的时候又带上了几分温润的笑意。
坐进车里,安诺说:“我们先去商场拿东西,上次给叔叔阿姨订购的礼物今天应该到货了。”林易没急着动车子,伸手摸了下安诺莹白的脸,思忖片刻说:“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