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包被不知誰的胳膊腿蹭一蹭,晃一晃,拎著很費勁,但卻給她隔出了一點珍貴的空間,讓她不必被人群推撞著踉踉蹌蹌。
她後知後覺,溫垣是為了她才搞這麼麻煩的——
往日裡他一向不喜歡單肩背著書包或者手拎著書包,他覺得那是在無聊地耍帥。實際上單肩背或者手拎著書包很沉的,還不如雙肩背著,兩肩還能分擔一下重量,肩膀承受的壓強也小很多。
她順著書包側低了低頭,終於發覺溫垣用書包和練習冊替她遮住了翹起的衣擺。
不僅如此,江年年突然反應過來——
剛剛溫垣還輕輕擠了她一下是想把她「擠」到了牆壁這側,以免她被人群裹挾著靠扶手下樓走光。
他這個人,真是太溫柔貼心了。
偏偏嘴巴又尊貴,做的事情也不肯直說。
江年年朝著身側抬眼看去,溫垣周遭擁擠的人群,唯他顯得格外突出,瘦瘦高高的,下頜分明,帶著青澀的少年氣息。
許是昏暗的樓道中,太過燥熱,他這會兒額上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在白色的聲控燈下反射著水光,如同額角覆上了一片細碎的鑽石,光彩熠熠。
覺察到她在看他,溫垣忽然側頭看了過來,雙眸漆黑如墨,看著她張了張口說了什麼。
周圍太嘈雜,江年年一時沒聽清,但還是憑著他的口型看出了他在問「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聲音含混地說了句什麼。
溫垣垂眸注視著她,在識出了她的口型後彎了彎唇。
他看到她在說——
「謝謝你啦」。
*
最近氣溫有所降低,連日的高溫終於到此結束,早晚出門都有了點涼意,需要穿件襯衫了。
江年年騎著江爸爸剛給她買來的粉色自行車,一路歡快地往學校走。
臨近學校,周圍的學生越來越多,江年年隱約從周圍人的碎碎念中聽到了郭凱和高軒幾個人的名字。
是的,在拖延了這麼久之後,之前衝上熱搜的校園暴力事件終於迎來了處置結果。
和江年年同班的那倆學生郭凱和高軒因為此前就有過相關的施暴和性犯罪行徑,情節惡劣,被學校處以開除學籍處分。
從周圍人的議論中,江年年還知道了這兩爛人不巧都已滿十六歲,已經被檢察機關提起了公訴。
而作為從犯的另兩位學生,由於只參與了旁觀而並未施暴,被記了大過留校察看。
不過這王志強和毛立這倆人即使沒被開除大概率也不會留校了。
畢竟他倆從上次被警察詢問後就沒再來過學校,有同學在私底下傳出消息稱這倆人都選擇轉學去臨市了。
放車的時候剛好周青青也在旁邊,偷偷摸摸地像在傳遞什麼地下消息小聲問她:「江年年,你看b消息了嗎,郭凱他們幾個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