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則是順著那力一起撲倒。
兩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
「虞枝,我要確定一件事。」謝折看著面前那雙驚疑不定,帶著怒氣的眼睛,低聲道。
話音落下,也不等虞枝回答,謝折便借著虞枝腰間的短刃,劃破了食指指尖。
血珠從傷口處滾落,滴在了虞枝的胸前。
本該洇入虞枝裙衫的血珠,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在虞枝的皮膚上彈跳起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虞枝的怒氣散了兩分,她定定地看著胸口跳舞一般的血珠,有些訥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謝折沒說話,他死死盯著虞枝胸口的位置。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渾身緊繃的謝折陡然泄了力,他垂眸看向躺在自己身下的,因為驚慌而臉色有些煞白,一雙眼睛有水光浮現的人,撐著胳膊坐了起來。
謝折坐在了虞枝身側,而後伸出了手,「你師公對你可真是好,這樣的寶貝都捨得拿出來給你用。」
虞枝瞥了眼謝折伸出的手,並未牽住,而是自己爬坐起來,攏了攏衣衫。「什麼意思?」
謝折垂著眼,大半個身子都在陰影下方,他沉默片刻,突然伸手,在虞枝腦門上,輕輕叩了一下。
「難怪當日我逃出來,會遇見你。」
謝折這話,說得沒頭沒尾。
虞枝聽得直皺眉,仍想問些什麼,可面前的人卻是一副不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模樣。
謝折站起了身,坐回了桌前。
見虞枝還在地上坐著,微微挑眉,夾起一塊糖醋肉丟進了嘴裡。
等到糖醋肉被他咽了下去,謝折才疑惑道,「你怎麼還在地上坐著?不吃飯嗎?」
虞枝氣急反笑。
她三兩下爬了起來,瞪著謝折,「你自個兒吃吧!」
瞧那架勢,顯然是因為方才的那一遭氣得極了。
謝折仍舊端坐在桌邊,他看著虞枝走得遠了,並沒有起身去追的意思。
等到人徹底消失在視野里,謝折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將面前的碗輕輕一推,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謝折才起身離開。
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後,手裡捧著一小把麥谷,踱著步走到了房間中的鳥架旁。
鳥架上,站著一隻渡鴉和一隻雪雀。
謝折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摩挲著雪雁的腦袋,視線卻是落在渡鴉身上。
渡鴉藏匿於黑夜,只在經過明月時,投下了一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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