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昭帝给祥吉使个眼色,祥吉立马会意,将嘉柔手中的解药接过。
顾云锦站出:“父皇,儿臣派人把解药给大哥送去。”
建昭帝点头算作答允,也不管出去的顾云锦,转头又看回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女儿。
“犯下如此大错,罚你禁足三个月,给朕待在你的阳瑞宫,每日跪一个时辰,好好读读书,学学做人的道理!”
“父皇!”自出生以来,从未被建昭帝说过重话的嘉柔,不知道这次父皇为何会这样重的罚她。
“还有沈氏,”建昭帝看向一直安静坐着的沈妃,“你也给朕回去好好反思。”
不等沈妃说话,跪着的嘉柔又喊道:“父皇,此事是女儿一人所为,和母妃没有关系!”
“你给朕闭嘴,把朕的女儿教成这样,沈氏的罪过大了。”建昭帝怒道。
沈妃看建昭帝动了真怒,连忙扑到自己女儿面前跪下,示意她别再顶嘴:“陛下,臣妾认罪,
自请禁足三月。”
“都下去!”建昭帝不愿再多说。
他清楚沈妃的性子,现在她这样干脆地认错,反倒叫他心生疑惑,若是沈妃知道今日嘉柔所做之事,甚至她暗许了此事的发生,那就说明,沈妃要自己的女儿嫁给顾云烈。
沈家和顾家向来不和,沈妃这样做的原因,只能是因为她看上了顾云烈手里的兵权。
沈妃一个后宫妇人,自然不需要兵权,沈家若想要军中势力,也有朝堂上的手段,无需她费心。
那值得让沈妃用自己的女儿去换兵权的,就只有她的儿子。
建昭帝心里有了计较,转身去和顾太师说话:“今日叫云烈遭了罪,是朕没教好自己的女儿,太师莫要怪朕。”
顾太师立马跪下:“臣不敢,是陛下救了犬子性命,臣替他谢过陛下恩德,顾家也自当铭记于心。”
建昭帝满意点点头:“等云烈的药解了,你便带他回家,这几日叫他好好休息,身子好了,再去忙军里的事。”
“谢陛下关怀,臣遵旨。”顾太师跪着谢恩。
建昭帝也不久留,从东宫出来后,他唤来大内统领:“去查,这几日三皇子可曾见过嘉柔。”
正殿之中的事不提,偏殿之中,顾云烈在冷水中泡过,又服了解药。
太医将他舌尖和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后,就被他打发了出去。
服过解药后,体内的火渐渐平息下去,顾云烈命人换了水,又在桶中泡了一会儿。
今日
没闹出事来,全靠顾云锦救他。
顾云锦,顾云烈将这个名字仔细念了两遍,这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按血缘来说,顾太师的所有子女中,当属她与自己最亲。
但其实顾云烈与这个亲妹妹并不怎么熟,顾云锦记事时,他已经到了念书的年纪,在府里没多少见面的机会。之后他便离家从军,最忙的时候,几年都难以回家一趟。
就连顾云锦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的时候,也不是顾云烈这个哥哥送她上轿,他当时甚至不在澧都。
“顾帅,”等在门外伺候的小太监出声唤道,“要再给您换水吗?”
“不用了。”顾云烈被打断思绪,随口回了一句。他从浴桶中出来,擦了擦身子,便开始套衣服。
刚将上衣穿好,他便听到身后有动静。
他心里奇怪,自己已然说了不用换水,小太监为何还要进来,又为何要这般蹑手蹑脚。
就算才被下了春药,顾云烈也是一等一的好身手,耳力也远胜常人。
听到有恶风袭来,顾云烈扭头避开,猛地转身,将此人反手制住。
他左手微微使劲,小太监就吃不住痛松开了手,手中的匕首也随之落下。
顾云烈右手将匕首握住,抵在小太监咽喉上:“我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杀我?”
小太监空着的左手还想来抢匕首,顾云烈抬脚将人踹出一丈远:“你是嘉柔公主的人,要来杀我灭口?”
虽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是肯定
。
小太监眼见杀不了他,也不回话,爬起来后狠狠冲柱子撞去。
他动作决绝,以顾云烈的身手都没拦住他,赶去时,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顾云烈在他身上翻找几下,没发现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他倒不意外,若真有东西证明小太监是嘉柔公主的人,反倒刻意得像被人安排好的。
如今虽是无法证明身份,但今日宫中要杀他的,除了嘉柔公主,也就是公主的母妃了,再找不出其他人。
顾云烈心想,他中药之事建昭帝已知晓,在这种情况下,嘉柔公主还能派人来东宫杀他,可见东宫的日子不好过,不知这里的人,有多少是真正忠于东宫的。
想到此处,顾云烈对顾云锦的愧疚之情,不免又深了几分。
他这里刺客刚死,顾云锦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
太子妃轻轻抿口茶:“倒是个忠心的,让人给他家里给些银子,好生打发了。”
身边服侍她的人点头称是,又好奇道:“娘娘既然救了顾公子,为何又派人去杀他?”
顾云锦轻笑一声:“我这个大哥,与常人不同,不贪美色不喜钱财。平生最看重,唯有情谊二字。一个小太监而已,自然伤不了他,但他若认定是嘉柔公主派人去杀他,对我来说,便有许多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