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没看见阿归背上的花么?”
“哈?”
那样直白的表情,纵然她只有五岁也明白了。
小嘴一瘪一瘪,最终迸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她转身狂奔。
“阿牛!阿牛!”
原来她没有花,和娘不一样啦。
呜——
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小人儿站在床边看着一身血色的娘亲。
“乖,不哭。”苍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美人轻拭着小人儿的泪。
“缇,忍着点。”
美人微颔首,可当衣衫撕开时,她还是忍不住痛叫出来。如玉的背上一处剑伤,生生穿透了那朵缇色的花。
“娘…娘……”小脸贴着那只苍白的手,泪水在指间流淌。
若不是她任性跑下山,若不是她被那些坏人捉住,娘就不会受伤,就不会这般痛。都是,都是她的错。
泪水止不住地流,小人儿哭得不能自已,快要透不过气。
“阿归不哭,娘不疼,一点也不疼。”
“疼。”
她摇头抽泣
“阿归的心里好疼。”
直到爹带着他们移居到人迹罕至的藏云山,直到娘身体一日日好了,她的心还依旧痛着。尤其在与娘共浴时,这种痛更会加深。
小手极轻极轻地触碰上美背,昔日的那朵缇花如今已成剑痕。
“怎么了?”感觉到背上痒痒的触感,在睡与醒的边缘美人懒懒地问。
“好美呢。”
“娘的花好美好美。”
美丽地,绽放在她心底。
八段锦
要下雨了么。
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她困懒地睁开眸。
“真的假的?”
窗下有人低语,无需侧耳也能听清。她并没有在意,只是愣怔地坐着,犹在回味昨夜的梦境。
“当然是真的,我和我师姐都听到了。”
“刘姐姐?”征询的语气。
“嗯,师妹所言非虚,昨日人定时分余夫人的那位外藩丈夫确实来过。”这位很笃定地说着,完全忘了改嫁的女人不可冠前姓的规矩。
“真是番人,这儿可是女眷住所,哪儿容他随意走动。”
“笨,他既然能进西厢,自然是韦庄主准的。”
坐了些许时候,她终于起身,从行李里取出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轻轻穿上。
“然后呢?他找余夫人做什么?”
玉剑山庄待客极好,每日天明便会送一壶热水来供人洗漱。
手指碰了碰壶身,冷的。
看来是她起晚了。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突然一声惊叫。
“什么!回西土?!”
“小声点。”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那番人在想什么啊,竟然要回西土。”